秋月听出了她二人的潜台词:我们会押着红杏她们来给你道歉,你威风也耍够了,见好就收吧,闹大了谁也好不了。
她不想见好就收,但也不能显得太过强势了。
她可以在玉书二人面前表现得不依不饶,但是不能在贺知昭面前表现得尖酸刻薄。
玉书有句话没说错,她刚来没多久就和丫头们发生了冲突,无论谁对谁错,都会有人认为她是个不利于团结的异己分子。
上位者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员工的,这不利于她往后在国公府的福利待遇。
秋月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是我的问题,我刚从尚书府出来,习惯了尚书府里的规矩行事,忘了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二者是不同的,不能用尚书府的规矩要求国公府的下人,是秋月越矩了。”
贺知昭问道:“有什么不同?”
问得好,秋月就等着他问呢!
她扬了扬头,道:“在表姑娘的院子里,丫鬟们当差时是不能关了房门,聚在屋里,烤着火,喝着茶,嗑着瓜子扯闲话的。”
“想是玉书姐姐为人宽和,对丫鬟们也格外的体贴,丫鬟们忙里偷闲歇上一歇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小题大做了。”
陈兰音的院子里当然没有那么严苛。
打工人偷着空摸会儿鱼,只要做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上纲上线的。
秋月这么想,但是不能这么说,谁让那几个人摸鱼时偏要说自己的坏话?
安安静静地摸鱼不好吗?
玉书咬牙,恨她含沙射影,但没有开口反驳。
秋月的话只会让公子觉得她对下人太过宽纵,这本来就是她打算认下的罪责。
何况,要论对下人最宽纵的,是贺知昭自己。
贺知昭确实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好奇地问:“什么闲话?”
玉书和玉画一下子握紧了手,当差时躲懒,在庆辉院或许算不得什么大错。
但是背后议论主子,言语间还带上了太子妃娘娘,可就不是能轻易饶过的了。
见贺知昭抓到了重点,秋月暗喜,直言道:“当时除了奴婢,就只有说闲话的五个丫鬟,并无旁人。那些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若是她们矢口否认,奴婢并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才是真话……”
“但是奴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话是捏造的,必定不得好死,死后也无葬身之地,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贺知昭喝声道:“你乱发什么恶誓!快收回去,我相信你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