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可能说服自己无视这些幻觉。
但江迟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有些糟糕。
不只是她,虞念慈和游宋也开始出现了同样情况,只是比她次数少很多。
“那边有栋被烧的房子。”虞念慈忽然开口。
江迟迟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在扭曲了数次之后,她终于看清楚那栋小楼,从里到外烧得焦黑倒塌。
经过的人们都很是忌讳,绕得远远的。
游宋拦下了一位匆匆走过的大婶,笑着询问:“姐姐,那栋楼是怎么了?我看大家都很避讳。”
大婶看见游宋的脸,不耐烦瞬间消失,她支支吾吾:“呃......就是半年前失火,烧死了一家人在里面,想到就瘆得慌。”
游宋眼中的大婶露出白骨森森的牙床,他面不改色,递去数张百元纸钞,“我们是来找故事灵感的,和我们详细说说可以吗?”
大婶吞了吞口水,搓了几下纸钞,左看右看才小声开口:“其实,其实那家人是遭报应被烧死的。”
据大婶口述,乌家镇从前很穷,只是前些年这里被开发商相中征地才富起来。
而那家人,有五个孩子,前四个全是女儿。
“因为生不出儿子他们家天天吵架,他家婆娘不知道从哪弄来转胎丸,吃下去之后,第四个还是女儿。”
“一个长了两个脑袋的女儿。”大婶缩了缩脖子,表情格外畏惧,“总之,第五个孩子终于是个男孩了。”
“那她呢?第四个孩子?”虞念慈追问。
“她......那个孩子叫乌雪。”大婶轻轻叹气,“其实是挺乖巧的一姑娘,就是脖子上多长了一个头,看起来太吓人了。镇子上没人待见她。”
因为天生缺陷,乌雪刚出生就被扔去乱葬岗。但镇长是个热心肠,那会上头也查得严,坚决不让那家人抛弃孩子。
镇长愿意每个月给他们家额外的补助。
乌雪就这么艰难挣扎着长大,饥饿、白眼、殴打都是家常便饭。
直到乌雪十五岁,老镇长去世,这种欺凌愈加明目张胆。
“后来,听说她掉进刚烧开的水锅里,被烫得没一块好皮肉,拖了小半个月才断气的。”
江迟迟突然开口:“那家人就任她这样死了?”
大婶说:“那会穷,她家里那么多张嘴,没有钱也不愿意送她上医院,哎......”
大约是嫌她晦气,那家人拿草席一卷,在后山乱葬岗草草挖坑埋了。
没过多久,镇子被开发商征地,建起了小白楼,这件事渐渐被所有人淡忘。
直到乌雪死后第二年,那家人死于深夜大火,一家六口包括一条狗,悄无声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