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立时便沾到血的脚踝开始,直到伤处的绷带边缘为止,女孩的肌肉微微紧绷像是随时准备逃离,却最终没有动过分毫,也始终没有发出声响。
只是垫在她身下、刚才被她偷摸着小心拉平的布料再度被抓成一团。
先前洇湿的痕迹已经完全扩散开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又或许只是为了转移不断被视觉刺激的注意力,诸伏高明忽然开口:“新年千早住院时与榊警视的对话,我听到了一些。当时没有直接说明,我在这里先做道歉。”
名樱千早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失血加热度上涌让她的反应慢了几秒:“……从哪里开始?”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上司提到了失踪的人质,还提到过「莱伊」「苏格兰」和「降谷零」,如果那些内容被她的前辈听见……那她干脆摆烂坦白一切算了,反正也编不出能骗过他的谎话。
……开玩笑的,编还是要编,就设定降谷零是个倒卖假酒的二手贩子好了,被国际刑警跟踪调查的那种。
“那间病房的隔音效果尚可,是从榊警视突然提高声音的时候开始。”诸伏高明回答,“关于千早认为的「罪」——”
名樱千早屏住了呼吸。
“那对千早来说,是必须亲自偿还的存在吗?”
……这倒也不是,那应该是她和她上头的所有领导、以及那个组织所有成员的「罪」,与她同为潜入搜查官的降谷零和莱伊谁也逃不过。
名樱千早的视线飘到了一边。
“可能是吧。”她回答说,“我不想跟前辈讨论这个问题。”
诸伏高明也不强求,他应了一句“我明白了”,擦净最后那点血迹,便起身去收拾医疗箱。然而他刚向旁边迈出一步,侧坐的名樱千早就迫不及待地转成正向,不顾绷带上的血、迅速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动作太大引得身前人的侧目,名樱千早全身一僵,小心翼翼地眨了下眼睛。
虽然刚才跟诸伏高明对话时她努力故作镇定,但各种意义上说,她都要到达极限了。
为什么最开始她要选择脱掉裤子而不是剪断裤腿呢,反正整条都已经报废了……而且按压止血明明直接从外部操作也可以,努力坚持到现在,她根本已经不只是尴尬的程度,而是整个人从身到心到脑都烫到要融化了好吗——
“那、那个,不是、我不是要破坏前辈的劳动成果,我只是……只是……”
诸伏高明暂停动作,望着女孩的越发娇艳的脸色,难得升起些欺负的心思:“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