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之前她对他的排斥和冷淡,不过是强装而已。
袁瑶衣听清了詹铎的每个字,绷紧的神经松了一些。
姨丈还活着。
“我去了趟姨母家,”她轻轻抬头,对上詹铎的目光,“我姨丈的那趟货,是同一个茶商一起租的船仓。”
詹铎听她说着,道了声:“对,但是货单上是你姨丈的名字。而他说的那个茶商,根本找不到。”
袁瑶衣无话可说,重新垂下头去。
是了,她知道的这点儿消息,詹铎怎么会不知道?恐怕他手中掌握的更多。她的这点儿解释,着实显得无力。
“大人来厚山镇,是为了这桩案子?”她问,其实心中已然明白。
“瑶衣,”詹铎并不回答她,声音放软了些,“我们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
明明一步步的从生疏到熟悉,他觉得与她越来越走近。他让她住进正屋,允许她留在自己书房,他说什么,她会给他轻和的回应。
为什么,她离开了邺国公府,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躲着他,态度冷淡。
袁瑶衣攥紧包袱,手指根根收着:“世子是说,要我像以前那样对你说话吗?”
只能顺从,不得忤逆,他是主子,她是奴婢
詹铎皱了下眉,心中生出些说不清的烦躁:“我若说是呢?”
他自然是要她回到身边,她也明知的。
袁瑶衣心中一叹,嘴角动了动:“希望大人秉公办理此案,我姨丈真的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的,我只看事实,”詹铎道,语气很是认真,“并不管对方是谁。”
“好。”袁瑶衣小小的应了声。
不管如何,她知道詹铎在处理事情上是公正的,这一点不应怀疑。
詹铎看他,薄唇轻启:“就这些?没有别的话说?”
“有,”袁瑶衣颔首,“天这样冷,如今又下雨,我姨丈的腿曾经伤过,大人能不能发个话下去”
她不再说,觉得这些说了也没用,谁会去管一个犯人如何?
“你自己去看看他吧。”詹铎开口,然后看见她抬起头,一脸惊讶。
她还抱着那个包袱,像是抱着一块大海中的浮木,谁抢走了,她就会溺死。
袁瑶衣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般的问了声:“真的?”
詹铎颔首:“但是只能在一段距离外看,不得上前说话。不过可以让他写封信,届时送回你姨母家。”
“好,好。”袁瑶衣忙不迭点头应着。
外面还在下雨,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