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肯告诉我?」「其实我也在试探你。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的声音有点慌张,我早就猜到有事发生。那时候你们两个都失恋,走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我们不是因为失恋才走在一起的,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李澄很容易就会爱上别人,他不会真心喜欢你的。」她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这样说?」方惠枣心里有点生气。「他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他只喜欢他自己。」「他喜欢我的。」「你并不了解他。」「我了解他。」她坚持。2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方惠枣问李澄:「你和多少个女人睡过?」「你说什么?」他带着睡意问。「你和多少个女人睡过?」他把她纳入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周雅志回来了。」她不想隐瞒他。「是吗?」他反应很平淡。「我们今天见过面,她说你不会喜欢我,她说你不会喜欢任何人,你只喜欢你自己,是吗?」他微笑。这个问题,他也不懂回答。「你还爱她吗?」她问。「我忘记了。」这个答案,她是不满足的。3上完下午第四节课,校工来通知方惠枣到教员室听电话,电话那一头是李澄。「是我,我就在外面。」他说。「你在哪里?」她从教员室望出去,看到他就在对面的电话亭里。他从电话亭走出来,俏皮地跟她挥挥手。这个时候,教务主任刚好站在她面前。「你找我有事吗?」她压低声音问他。「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每天晚上能见到你真好。」那一刻,她甜得好象掉进一池软绵绵的棉花糖里。她知道他是爱她的,昨天晚上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今天,他用行动来回答了。「今晚在「鸡蛋」见面好吗?」他问。「这算不算是约会?让我好好的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你出去--」她含笑说。「我会等你的,七点钟见。」他挂上电话。那天晚上,她怀抱着日间的甜蜜来到「鸡蛋」,李澄坐在角落里等她。「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他凝重地说。她忽然好害怕,不知道他所说的坏消息是什么。是关于他和她的吗?他今天有点怪,譬如忽然在学校附近打一通电话给她,就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那会不会是分手的前奏?他会不会想要回到周雅志的身边?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对不起--」他带着遗憾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没有新鲜蜗牛,所以今天不能做你喜欢的蜗牛奄列。」他露出狡猾的笑容说。「你说的坏消息就是这个?」她的脸涨红了。「对呀!」他露出得意的神色,好象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她拿起饭巾一边打他的头一边骂他:「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他双手护着头,无辜地说:「我跟你玩玩罢了,你以为是什么坏消息?」「我以为你不爱我!」她用饭巾掩着脸。「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的?」他觉得好笑。大概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总是神经质地害怕骤然失去眼前的幸福。他拉开她手上的饭巾,看到她双眼红红的。「你的想象力比我还要丰富。」他笑着说。「我害怕你会走--」「我不会走。」他深情地说。「哥哥,你也在这里吗?」一个穿浅蓝色衬衫和帅气长西裤的女孩子从楼上走下来。「这是我妹妹--」李澄说。「我叫李澈。」女孩坐下来自我介绍。「这是阿枣。」李澄说。李澈有一双很清澈的大眼睛,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不是跟男朋友吃饭?」李澄问妹妹。「我哪里有男朋友?今天医院放假,跟几个朋友来吃饭罢了。」「阿澈是医生,她读书成绩比哥哥好很多。」李澄说。「可惜比不上哥哥聪明。」李澈说。「你是做哪一科的?」方惠枣问。「麻醉科。」「麻醉科好玩吗?」「跟哥哥画的漫画一样,都是一种令人忘记痛苦的把戏。」阿佑捧着两客菠菜奄列从厨房出来,说:「没有蜗牛奄列,来试试这个菠菜奄列。」「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方惠枣说。「你们吃吧,我胃有点痛。」「痛得厉害吗?」李澈问他。「没关系,一会儿就没事的了。」这个时候,邻桌一位客人拿着一瓶葡萄酒过来,跟阿佑说:「阿佑,今天是我生日,你无论如何要跟我喝一杯。」「好的。」阿佑不好意思推辞。「我替他喝。」李澈把那杯酒抢过来喝光。4李澄和方惠枣把喝醉了的李澈扶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方惠枣拿热毛巾替她敷额头。「今天晚上让她跟你睡吧,我从没见过她喝酒的,她的酒量真差。」李澄说。「那杯酒,她是替阿佑喝的。她是不是喜欢阿佑?」「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阿佑不是在等另一个人吗?」「阿澈一向都是很固执的,这点跟她的哥哥最相似。」「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固执地等我回来吗?」「会的,就开一家餐厅等你回来。」他抱着她说。「你根本不会做菜。」她含笑说,「但谢谢你愿意等我。」天亮的时候,李澈留下一张字条悄悄离开了。5后来有一天,李澈带着一盆小盆栽来找方惠枣。「送给你的,那天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不好意思。」「不要紧。」那盆植物长着几片鲜绿色的叶子,好象玫瑰花的叶。「这是什么花?好漂亮。」「这是罗勒。」李澈说,「是香料来的,可以摘几片剪碎用来拌番茄沙拉吃。」「可以吃的吗?」「嗯。相传说谎的男人触摸到罗勒,罗勒就会立刻枯萎。」「我想,枯萎的应该是被他触摸到的女人才对。」方惠枣说。「说的也是。哥哥呢?」「他出去了。」「你是怎样认识哥哥的?」「故事很长篇--」她笑着说。「哥哥是个怪人。」「怪人?」「他什么都是随兴之所至。」「有创意的人都是这样的。」「什么都随兴之所至的男人,是没法给女人安全感的。」「你是说,你不会爱上象你哥哥这种男人?」李澈微笑摇头,说:「爱上象他这种男人是很累的。」「你喜欢的是阿佑那一种男人?」「嗯!」她点头。「他好象一直在等另一个人--」「我知道。因为欣赏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而喜欢他,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