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来,在街上瞎走,终于看到一家写着汉语和金文两种字的牌匾-陆记杂货。难得!我走进去,发现里面摆着不少中原器物,掌柜的是一个穿着金服饰,却没有剃头的汉人。
我问起他和宋有贸易往来吗?他说得四个月一次,最近得一次也得半个月以后。
“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一阵子?”我尝试着问,得到了不敢不敢的回答。
“我们也得看金大爷的脸色,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谁家的奴隶!”他面露难色的说,“再说宋境现在也不太平,据说过阵子官家都会北上求降!咱小老百姓,回去也白搭啊!”
我也不能为难他,只好要来纸笔,给瑚儿写一封简短的信,告诉她我还活着,在上京很快会回去了的,落款画好飞鸟。
烽火岁月,一封信居然就五两银子!我想着半个月后再来碰碰运气吧!
说好了地址,我便留下了钱,再一次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我的混过半个月左右才有可能和商队一起出城。
我继续溜达,发现其实金都城文化挺混杂的,比如一条街上可以有道观,也有佛寺,还有他们本地的萨满教神坛。
住店需要身份证明,那我觉得我可以装乞丐在寺庙附近盘踞嘛!
但是女乞丐有点危险啊!再扮男子?宋人男子太容易被盘查了!干脆咬咬牙,在摊子上买了把小刀,摸着把前面的头发割断、刮干净,后面头大编成辫子,扮成胡人男子。
好在这里有契丹人、蒙古人、突厥人、党项人,大多这类的发型,所以店家也习惯了听不懂的话,我依旧靠比划和简单的女真话,买了点吃的还有男子衣服,我把旧衣服包好,又用米饭嚼成浆糊将碎头发粘成假胡子,我对着水井照了半天,感觉完美,接着我在地下打了几个滚儿,将衣服弄得埋埋汰汰。
起身打算向寺庙后巷走去,却发现了一个七八岁的女真小男孩看着我发呆,他什么时候在附近的?看到我变装了吗?我看他穿的也很破烂,难道也是乞丐?我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烀饼向他递过去,起初他有点不敢动,但是我轻轻的走过去,他才接过,我顺势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点点头然后跑开了。
接下来如我所愿,寺庙后门巷子里有一些流浪汉盘踞,很少有人愿意往这边来,寺庙每日还会施舍些斋饭。
平稳过了七八天,小男孩跑来找我,嘴里喊着“额吉”,他的母亲?我跟着他来到一间破旧,但是幸好不算偏僻的的小屋,屋里床上有个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看来是病了很久了。我觉得和他们也算有缘,而且最近也不需要花钱,就给了他二两银子去请大夫。
回到后巷继续苟着……没想到距离商队出发的日子不到两天,我居然开始头晕起来,忍不住的咳,还会吐血,难道我那些余毒未清,我强撑着想去找大夫,却发现街上已经张贴的悬赏告示,画像不就是我吗?虽然是女装版的!但是每家药房医馆都有金兵把守,完了!完颜晴算到了我可能会毒发,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扶着墙回到巷子里,无力的倒在墙边,初夏的阳光居然如此刺眼,让人眩晕……该死!还有一天就可以归宋了……也许她说的没错,我出不了这上京城了!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甜腥的味道充盈在口腔和鼻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