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他直觉不对。
“你会害死师姐的。”她一字一顿道,“我看到了,师姐被无数妖魔吞噬而亡,你们的婚仪注定完不成。”
鹤青不可置信:“你疯了。”
“我所见之事,还从没出错过。”
她眼中不见波澜,抚摸着窗台上的鸢尾花,那花开得极艳。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师父出自同宗,论辈分,我还得称她一声姑姑。我们拥有共同的血脉传承,都能看见未来之事。”
她垂下眼眸,想起一周前和师父的争执。
也许师父也没想到,素日看起来最乖巧的徒弟,也会忤逆她。
“啪——”
茶盏从她耳边飞过,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天命难违,我们虽有接近神明的本事,但随意滥用,妄图更改他人命运,这是会遭报应的啊。”
江时筠捂着起伏不断的胸口,怒不可遏。
知韫跪在地上,脸上不见恳求:“师父,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您忍心看着师姐去送死吗?”
“我不忍心又能怎样?江家只剩你我二人,我找了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江家血脉断在你这里的。”
她痛心疾首,“我自毁双目,就是为了不再看到命运,与其说这是上天赐予江家的祝福,不如说是一个诅咒。江家全都亡在这血脉天赋上。”
“不闻不问,难道就能更好吗?您失了双眼,他们还是要对江家赶尽杀绝。师姐执意去查真相,也是想为您报仇。”
知韫坚持着这一观点,并不退让,
“江家命数已尽,但师姐还没有。您在魔域找到我时,难道就没有悔恨过,要是不曾毁去双眼,也许能更早知道我在哪。”
江时筠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悔恨吗?自然是有的。
她是江家这一辈最有天赋的孩子,年少轻狂时,也曾妄想救下必死之人。
栽的跟头越多,她越能感到自身的渺小。
她自愿放弃血脉天赋,也
慢慢在流失这些能力。
家族毁灭之时,她就后悔过,总会忍不住去想,要是她还能预知,是否能帮家族逃过一劫?
这几年来,她能感觉自身的能力越来越弱,甚至这次知韫比她更早看见将来。
她苦寻多年,想寻找江家活下来的人,却在魔域才感知到那一点微弱血脉。
她那时抱起骨瘦如柴的小韫,心痛不已。她们是江家仅剩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