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被说服了,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身份要是能轻易造假,天山宗早就成魔族大本营了。”
他还有一点没说。
从苏醒那日,他就能感受有一股魔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原以为是杀魔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但多次驱除都无效,反而扎根越深,就像一直都是他身体一部分。
他还能控制这股魔气,与施展灵气无异,甚至更得心应手。
他有时怀疑自己其实是魔,可灵气是天地万物中的自然之气,魔不受天道眷顾,天生就不能修炼。
如果把这一点告诉她,她还能心安理得睡在他身边吗?
鹤青焦躁地想。
“嘤嘤,你讨厌魔吗?”
他侧目,少女呼吸逐渐平缓,安静地熟睡。
沈媞月做了个美梦。
*
比起出门打打杀杀,青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寝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其他几位殿下提着礼物过来,他反而发脾气将他们全赶出去。
魔这种生物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沈昭缨的枕边经常飞来各种断肢。任谁一早起来看见断肢残臂,心情都不会美妙。
她决定另找住所。
青年的寝殿很大,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昭缨喜欢这难得的清静,时常过去找一处角落睡下。
起初她还担心也被赶出去,时间一长,青年每次都视若无睹从她身边走过,她也就安心住下。
毕竟是别人家,她怀着愧疚,悉心照料青年养在殿内的灵草,灵草想要在魔域生长很难,她废了许多珍宝,才勉强让这株灵草活下来。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问:“你在这干什么?“
沈昭缨被气走了,没过一会又眼巴巴跑回来:“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会怀念……我曾为你看顾灵草吗?”
“不会。”
他仿佛毫不在意。
少女失落地垂头:“我知道了。”
几个月下来,她已经探查出想要的答案,再没有理由待在魔域。临走前,她犹豫是否要去告别,回想青年冷漠的神情,决定一走了之。
她刚迈出门槛,就被两名魔将拦下,异口同声地抱拳:“殿下要见你。”
看似请她过去,其实毫不客气要把她绑过去,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她转了转许久没活动的手腕,勾起一抹微笑:“抱歉。”
魔将鼻青脸肿地被拖到大殿上,她这才发现做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