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茫然了片刻,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太阳常伴你左右,你却仍然忧愁难消,是在担心它会消失吗?”
鹤青心头大骇,眼神隐晦不明:“太阳高高在上,怎肯低头照耀脚下的蝼蚁,若能分得一缕光,便是三生有幸。”
“是吗?”她带着张扬与不屑,昳丽的容貌在阳光下更加美艳,“若我看上什么,就算是高悬的明月,我也定抢之入怀。”
*
姜棠上山时,沈媞月还在舞剑。
她剑法轻灵,纤足轻点,漫天花雨中,她凌空旋转,裙摆飞扬。
鹤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学得很快,最初的生涩感褪去,现已游刃有余。
她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同一套舞姿多了一分哀婉凄美,斩落的花瓣飘到地上,铺起厚厚一层。
姜棠止步不前。
任谁来都要赞叹少女的舞姿,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却能望见仙尊那漆黑的瞳孔里,满是阴郁执着,以视线为锁链,把少女禁锢在牢笼中。
沈媞月却不害怕,剑尖时不时擦过他的衣裳,宛若挑衅一般。
姜棠若有所思,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仙尊高不可攀,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素日她虽喜欢调侃,但并不知二人真实的关系。
她游走世间,什么种族没接触过,对于人的情绪最为敏锐。
也许两人都没感觉到,但她却察觉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
她心思微动,转眼便心生一计。
“姐姐!”姜棠扬起笑容,“小白几日不见你便茶不思饭不想,你看看它有什么毛病。”
沈媞月收回剑,拎起兔耳:“我瞧着怎么丰腴这么多?”
小白委屈得咩咩叫,极力想证明自己没胖。
“姐姐可要看好它,邬长老最讨厌这些混血种,前些时日它闯进飘渺阁,差点被打死。”
“不会发生这种事,”鹤青沉声,无比笃定,“它不可能受任何伤害。”
“哦?”
姜棠饶有兴趣:“您凭什么保证?”
他似乎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我会及时赶到。”
“及时?仙尊是觉得姐姐单纯好骗吗?”她露出一抹冷笑,“谁不知天清峰江长老曾立下重誓,绝不插手门中事务,违誓则道心破碎,您过去可就坏了规矩。何况等您得知消息,小白早就魂飞魄散了。”
沈媞月微微皱眉,姜棠在人前一向装得温顺乖巧,怎么今天变得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我虽住在天清峰,但并不受江时筠管控。”
鹤青眉间含着阴霾,眼里没什么温度,往日面对弟子诘问,他根本不屑多做解释,如今能耐着性子回答,已算屈指可数:“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若你还这般不懂规矩,以后不必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