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嗓音粗哑得像沙砾,需要仔细分辨:“杀了他,杀了他……”
“你是?”
沈媞月蹙眉,总觉得眼前人有些面熟,女子抓住她的脚裸,恳切地祈求:“我姓林,与你同为天山宗弟子,我被关在这里很久了,求你带我出去。”
相似的神态,让她鬼使神差地想起在留影珠见到的一幕:“你是……陆砚书门下的亲传弟子?”
“你认识我?”女子喜极而泣,“陆砚书人面兽心,丧尽天良。我尊他为师父,他却把我囚禁在此,不见天日。”
沈媞月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我知他心肠歹毒,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林师姐,你知道了什么?”
“我发现了方家的秘密。”
林师姐闭上眼睛,似回忆起痛苦的经历,双手颤抖:“我是他最信任的徒弟,那日与往常一样,我随他来方家给家主丹药,却撞见他们将女子丢入炼丹炉。陆砚书说那些女子感染了魔气,他们只是在炼化魔物,可明明不是这样……”
她大口地喘气,紧紧攥住胸口:“我看见有人将魔气引入那些女子的身体里,她们痛苦地在炉子里挣扎,一炷香过后,一枚新的丹药就练成了。方家人拿出陆砚书给的丹药,两枚一同吞下,不出片刻,耄耋老人就变成弱冠少年。”
“拿人来炼丹,他们可真是……”
沈媞月震惊到失语,好半天才回过神:“你还能走吗?我们出去。”
不过一个寿宴,声势浩大竟像赶上皇家,有才子高声吟诗,彼此罚酒。珠光宝气之间,是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侍女见沈媞月匆匆地赶回来,催促道:“你去哪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邬婋瞧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方家主坐在上位,正与人把酒言欢。
一曲奏完,舞姬陆续退场,却迟迟没有新乐声响起,他不满地看向下方:“为何不弹?”
沈媞月蒙着面纱,垂头不见神色,绯唇微启:“敢问家主午夜梦回之时,会想起那些被你折磨致死的女子吗?”
声音不大,却足够传遍席间。嘈杂声突然消失,客人们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剩下一片诡异的安静。
方家主反应过来,大怒:“还不来人,给我把这疯子带下去!”
“我看谁敢。”
邬婋高声道:“我乃天山宗长老,今日特意前来调查失踪女子,还望诸位配合。”
众人大惊失色,开始交头接耳。
“天山宗?”他冷笑一声,“我帮你们宗主做事,如今是要出尔反尔,卸磨杀驴不成?”
“你见过宗主吗?凭什么认定是他的命令?你不如说说,在我发现你们秘密后,是怎么把我打晕,在密室一关就是好几年。”
林师姐被姜棠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