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来点点头,平静又客观地解释:“能让人少受点苦就行。”
……
据说高考成绩出了,各大平台上争相播放查分时的惊喜瞬间,哪怕走在街上,都能听见有人喊“我考上了!”。
饭局定在中午,普通的家庭餐厅,带小包间,价格适中,但是包间已算得上这家店最体面的会场。
进门,蔡文琴退去中暑的红热,皮肤干燥,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看样子是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了身新衣服,涂了唇膏。
“白姐姐,我高考成绩出了,我能留在博明!”蔡文琴兴致冲冲说起好消息。
白伊来放下随身物品,坐在餐桌对面,含笑祝贺:“恭喜你。”
蔡妈妈唠唠叨叨,数落女儿这番没大没小,可每句话都是对女儿的骄傲。
蔡文琴的第一志愿是博明师范大学,相较于博明大学,离商业区更近,方便之后长久打工。
就着话题,白伊来说起安斯远想要收蔡文琴打工的事,薪资尚可,环境比园区内当布偶人好得多,清闲舒适。
为了显得正式,白伊来导出招聘软件上的地址,附带上店内的情况。
小姑娘平常没少冲浪,看到这家店马上来了印象,说最近网络上小有名气的博明大学竞赛项目也在这儿。
蔡妈妈见此,感慨万千,感激的泪水淌出,握着白伊来的手连连称谢。
“阿姨,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也是我朋友的提议。”白伊来推脱着。
她见不得社会上的人流泪,尤其是有家庭之人,泪水的背后蕴含诸多辛酸苦楚,令人唏嘘。
她顿了顿,生出些困惑,混杂着善良的关心,旁敲侧击母女二人家庭之事。
“文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拼命打工吗?”
女孩对上白伊来的眼睛,脸色瞬间暗了下去,悲伤顷刻覆盖她稚嫩的脸。
“因为我家里运气不好,姐姐出了事导致下肢瘫痪,爸爸前段时间下夜班,被一群醉汉打了,攒的积蓄都花去医疗,这几天头上还包着绷带,干不了重活。警察追踪也追不到人,监控模糊,只能拍到那人身上有刺青,干等他们抓到人然后索要赔偿不知猴年马月,学费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可是家里人最近的花销总得有人担着。”
“所以我才拼命打工,姐姐和爸爸的医疗费,家里人近几日的开销,我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担着。”
蔡文琴性格要强,忍着不哭,显露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字句似巨山压顶,压在白伊来的心口,碾碎她脆弱的神经,拉扯她孱弱的意识。
她早该做好心理准备,听着他人的苦难,自己的心情怎么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