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丸脚后跟擦地噌噌噌倒退几步,举起了两只手,本来好像是打算同无辜路人一般表示自己手无寸铁,却发现原来手上还有把球拍。
他抓着球拍,在暴力团伙的虎视眈眈下一缩脖子:“我就是想问……你们知道附近有什么可以打网球的地方吗?”
什么鬼问题。暴力团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突兀出现的人,脖链男左右歪了歪头,拉伸的骨头咔咔作响,他向菊丸逼近两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了吗!”手冢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嗯,”不二应了一声,“只有两个人下意识是摸枪的动作,其他人的武器不是枪。”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两个人动作更快。越前和切原也在菊丸诈出暴力团伙的反应时就盯住了那两个有枪的人,不用下令,他们的球已经脱手而出,穿过藏身的树丛不偏不倚地疾飞而去。
两个人都是控球高手,纵使球风球路不同。但此时两颗网球就如同流星闪电,正中了两个别着枪套的人腰侧。
因为担心直接撞击枪体会导致炸膛,他们这两球虽快却并不强劲,运球却比穿针还要细腻,竟然神乎其技地恰好拍开了枪套的卡扣。那两个持枪的暴力团伙成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腰间一轻,枪套直直滑落。
暗处的所有人都动了。
海堂飞扑上去一抄,接住了半空中即将落地的两把枪,在地上护着头翻滚了两圈,余光中暴力团伙的成员从大腿两侧抽出了细长棒状的什么。
“电警棍!小心!”
“我擦,这武器还真是五花八门哪!哪搞来的!”切原瞄准团伙成员的额头太阳穴鼻梁骨膝盖窝等等一干人体薄弱之处,裤口袋里装的网球跟不要钱似地接连发射,球球命中靶心。他还头一次感觉拿网球打人会这么痛快……不是以往陷入红眼恶魔化时那种摧毁一切的扭曲的愉悦,这种痛快比他任何一次拿球打人时都要神清气爽,内心的阴霾都被扫荡而空。
就好像……如果真的有迫不得已需要拿网球来伤害别人的时候,那么眼下的情形才是唯一的正解。
他蹙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击球,随身带的网球没了就从地上捡。有些球离团伙成员太近,他伸手时一个不察就会有电警棍从他脖子后面劈落。于是他双手撑地往后一踹,踢中那个成员的手肘时,正好也飞来一枚球击中了那人的手腕。
他循着球路回望,看到是全身绷得僵硬但打出了相当稳准一球的松田。他的眉眼倏而舒展起来:“谢啦,比你上次跟我打要进步很多……”
“小心!”松田望向他的身后,神色大变。
切原也看到了,他背着光而坐,而身前的影子忽然被一条特别长的人形遮住了,那人影像极了西方恐怖故事中的瘦长鬼影,此刻双手高举,手中的长棍即将赫然抽下。
切原想朝旁边滚开,动作却不够及时,没能滚出瘦长鬼影的攻击范围。他浑身肌肉绷紧,闭上了眼,不料背上却猛地挨了一记踹。有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滑了过来,一脚把切原给铲出去了。
“嗷哇哇哇哇嗷!”电警棍落在桃城的小腿上,桃城抽搐得乌七八糟一通狗嚎。
“momo前辈!”
“阿桃!”菊丸一回头看到学弟居然被击中电得都开始啃地板了,登时怒不可遏。
面前那个瘦长鬼影似的人是这帮暴力团伙里最高的一个,目测多少得有两米高,身板不壮,却因为身高优势而令人抢不到他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