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贵人有了身孕,她是太后的人。
太后不仅想在他身边安插人,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是他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李惟是真心待瑛贵人的,他说他要当爹时是那样高兴。
陆敬祯的脸色沉了些,今夜他也是真心祝福李惟,天子大婚后便能亲政,他很快就能实现他的抱负……
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怪不得有点湿滑,他居然在哭。
先太子被逼死于东宫那日,父亲也同他今日这般难受、愤怒吧!
陆敬祯深吸了口气,手探至腰际,空气里传来一丝兵刃摩擦的细微声响。
为首的指挥使亲眼看着陆首辅自腰间徐徐抽出了一把软剑,他的眼珠子倏地撑大,这这……怎么可能?
陆敬祯垂首轻甩,柔软剑刃泛着银白色的光,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无形剑气。
屏风后,烛火泛着跳跃的光。
瑛贵人半跪在案前,削肩微抽着低头抄写佛经。
她的两眼通红,面前的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她似一刻也不敢停。
手边已经抄写好的佛经早已垒起了厚厚一叠。
宫女忧心劝说:“主子,别抄了,先歇了吧,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瑛贵人不语,仍是低头不停地抄写。
写多一点,再多一点。
菩萨一定可以看见她的诚心,一定能保佑陛下平安的!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主子。”宫女弯腰想去扶她,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自窗户那边传来,一抹人影跃入内,宫女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一脚踹出老远。
瑛贵人刚直起身,裹着温热鲜血的轻薄剑刃架上了她的脖颈。
身后人带着一身血腥骤然靠近,冷声道:“起来。”
云见月扶着太后赶来时,陆敬祯挟持着瑛贵人从殿内出来,金吾卫们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却是谁都不敢轻易上前。
“别轻举妄动!别伤了瑛贵人腹中的皇嗣!”太后苍白着脸命令着。
陆敬祯嗤笑了声,他的剑刃紧贴瑛贵人的肌肤,推着人往外走去:“瑛贵人以为抄那么多佛经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吗?”
“我不是……”瑛贵人浑身颤抖,“我是替陛下祈福……”
“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陆敬祯的手腕轻翻,薄如蝉翼的剑刃顷刻划破女子肌肤。
瑛贵人吃痛蹙眉,下意识抱住了隆起的肚子。
太后吓得一个踉跄:“陆敬祯,你到底要干什么?行刺陛下还不够,眼下连身怀六甲的人都不放过?”
云见月跟着道:“你先把瑛贵人放了,你也希望罪不及家眷吧?”
陆敬祯没空理她们,他推着瑛贵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