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捂着手腕呆坐在一侧,久久不语。
徐成安回来时,听闻那四位大人已经先行进城去府衙公干了,还以为祝云意也走了,他还想着幸亏将军先回来给祝云意送行了,结果上楼才得知祝云意没走,杨定的解药也没送来。
东烟去熬药的脸色凶得想砍人,徐成安跟着他去后厨帮忙生火,心虚得半句话不敢说。
乌洛侯律皱眉问:“陆大人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凉州府衙?谁这么神通广大还能给他下毒?”
徐成安:“我下的。”
乌洛侯律:“??”
“徐校尉是疯了?”
徐成安冷笑:“我疯起来看不顺眼的人都敢给他下毒。”
乌洛侯律:“……”
“这事沈将军知道吗?”
徐成安越内疚就越管不住嘴:“将军不但知道,还纵容了我。”
乌洛侯律:“……”
他往后退了半步,突然很怀疑这一路徐成安到底有没有在他的吃食里下毒。
东烟一言不发用扇子狠狠扇风,烟尘呛得徐成安咳出眼泪,乌洛侯律站远了些,却见徐成安跟犯贱似的还在那认认真真劈柴递给东烟。
杨定是翌日午时到的,他下马就往驿站里冲,见到沈将军时喘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续不上:“将、将……”
沈嘉禾没空与他废话,接了解药就交给江枫临,亲眼看着江枫临用温水化开,喂陆敬祯服下,她才转身下楼。
杨定这回缓过劲儿来了,跪下让沈嘉禾责罚。
沈嘉禾铁青着脸坐在桌边:“我在信中是不是同你说这是救命的药?”
“是。”杨定浑身都被汗水浸透,狼狈低着头,“是末将疏忽,出发时把解药落在了驿站,这才只能回去取。”
一侧的于怀忙上前跪下道:“回将军,当时解药我们明明是带上了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不见了,幸亏杨将军半路查看了眼,否则我们怕是得到了此处才发觉!杨将军后来是独自回去取的,来回没有停歇,生生跑死了两匹马,半刻都没合过眼!”
徐成安看不得豫北兄弟受罚,忍不住问:“出发时那解药你们到底拿是没拿?”
杨定紧蹙着眉,他也搞不清楚了,分明是带上了的,可后来他回驿站,发现那个瓷瓶又好好地摆在桌上。
杨定没有抬头:“错了就是错了,将军罚吧。”
徐成安看向沈嘉禾。
“我也没什么事,将军不必过于苛责。”
沈嘉禾扭头见东烟扶着陆敬祯下楼,她忙站起身朝他走去。
杨定和于怀闻声抬头,齐声道:“祝先生?”
陆敬祯冲他二人笑了下:“杨将军,于侍卫。”
杨定和于怀半晌没回过神,两人谁也没想明白祝先生怎么就成了陆首辅?难道说先前流传的陆首辅和将军不睦的谣言都是假的,实则是他二人为收复失地做了几年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