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太健康了。
但凡还有点生路,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个。
即便缩在人比较少的地方,两人还是收到了很多窥探的视线。
就连负责招劳工的长官,也皱着眉头狐疑的盯着他们两个,收报名表时比别人多盘查了几句。
但也仅仅如此。
就算敌方想打探消息,也不会蠢到派人当劳工。
阶级分明的驻地,劳工位于最底层,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受不了了想跑,光靠两条腿也跑不出这片荒漠。
沈言和瓦伦顺利成为劳工。
飞艇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上的沙漠气温能到零下十几度,并且尘暴严重,为了减少人员折损,夜晚的工作人数比白天少了三倍。
被选中的人皆是一脸麻木,慢腾腾地背上工具,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外走。
负责这一批新劳工的长官,在核对过人数后已经去休息了,夜班劳工有自己的打卡机制,不用监督。
如果今天没扫到他的出勤,第二天就会被负责人兴奋地抓起来当众处死,以儆效尤。
在其他人纷纷散去,最后两个夜班劳工即将离开劳工大厅时,沈言将他们二人拦下。
两人动作迟缓,沈言叫他们,他们没有反应,直到沈言站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停下,像迟钝的机器一样,机械地抬起脑袋。
两人眼白全是充满血丝和黑斑,皮肤粗糙开裂,沈言说想和他们换岗,他们过了很久才答道:“是吗?好啊。”
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也完全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专挑找死的活干,面无表情地把工具交给二人,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排到夜班的,基本上都是在这干了两三个月,身体情况濒临极限,快要被淘汰掉的“废品”。
他们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对生也不是多渴求,领了那笔安置费以后每天都在给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今天死和明天死没什么区别。
被压榨得连灵魂都不配有。
沈言背着的作业工具很干净,压在身上沉甸甸,每天都有专人养护,比安置费不过五千块的四等、五等公民值钱。
就算轮换了十几手,看起来也很新。
沈言左手攥着工具,心里有点不好受,扭头想和他说点什么,见他好奇又兴奋的拿着工具到处乱喷,又默默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走吧。”
别对这个世界生出多余的感情。
沈言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想了想,又觉得很无奈。
真要有,那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