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呀,他好像现在带高二呢,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说着林殊珩就掏出手机。
“不用”,程荆连忙摆手,忽然觉得自己也并没有那么想见他。
林殊珩固执地要把老师的电话号码发给他:“你旧微信还用么?”
自然不用了。程荆现成注册了个新号,两人加上了微信。联系人表空空荡荡。
林殊珩一拍脑门又道:“你刚说你现在没在工作,我忽然想起一桩事。准高一直升生准备集训,化学组在招教练,过两天会去静乡基地,你去正合适,你想我帮你联系吗?”
一中地位置好但太嘈杂,假期会组织竞赛组去静乡校区集训,当年程荆也去过。
高中那些中年教师是做不来竞赛题的,招教练向来只找保送生或往届毕业生。程荆当年是一中化学竞赛组的,大学也修过相关的专业课,的确适合。只是毕业多年,后来工作方向也不同,程荆哪里还记得这些知识,苦笑摇头。
“哎呀你捡一捡,教高一的还不是绰绰有余?”林殊珩一拍桌子,“你愿不愿意?我和老师很熟的。”
走出咖啡馆和林殊珩告别时程荆还在想这件事,觉得自己大概是烧得不清醒——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点了头呢?
*
梁景珉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喝得有点头晕,却仍然敏锐地察觉出异常的气氛。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翟管家,没人答言,他迅速上了楼,程荆屋门从外上了锁,一打开才看见被在里间着急上火的管家。
管家并没有昏迷太久,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程荆屋里,然而门却从外面反锁了。程荆的房间没有窗户,门也异常坚固,管家被偷了手机,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对梁景珉说了一遍,等到话音落下的时候,梁景珉的脸色简直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他走了多久了?”他沉声问。
管家沉吟:“他问我借手机的时候十点半……”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梁景珉的脸色又黑了一分。程荆闹过、挣扎过,甚至报警过,却从来没有一言不发的不告而别过。在梁景珉看来,他不能,也不敢。
他迅速打开手机开始马不停蹄地通电话,深夜里接起电话的人没有一个敢有起床气,线索也得到的很快——管家手机在西京机场,程荆的身份证下只有一张机票信息,是去月城的。
程荆仿佛真的深信梁景珉不会去找他,甚至不知道多买几张机票混淆视听,监控里他的最后一个回眸没有任何情绪,像某种无声的挑衅。也可能只是一个无声的告别。
梁景珉感觉到周身上下窜起乱火,深井荒原被焚烧出蛇形烟雾,他觉得自己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沦为情绪的附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