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婴当年离开淮山,冷不丁回空桑,甚至难以适应那巨大的落差,感觉镇魔塔都要比极乐宫住着更舒坦。
不过玹婴很清楚,极乐宫还是从前的极乐宫,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她受了郁润青这个仙门修士的教化。
可这也不能怪她心志不坚。玹婴还记得,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春日,郁润青第一次将她带去小佛岭,一进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浴桶,浴桶里装着温暖的光,柔软的风,湛蓝的天,清澈的水,前所未有的明亮。
那一日,郁润青极有耐心的帮她洗顺了几乎到脚踝的长发,仔仔细细的帮她修剪了指甲,又给她换上了一身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雪白绸衣。
这样多好呀。郁润青一边笑,一边将她的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然后略有几分调侃意味的说:玹婴,你信不信,两个月之内你一定会剪头发的。。
我才不会剪
那我们打赌。
赌就赌,我绝对不剪。
玹婴当下信誓旦旦,没想到自己动手洗了两次头发就嫌烦了,梳理不顺,一时气愤,拿起剪子便毫不犹豫的拦腰截断。
郁润青看到她那样子,一点都不惊讶,更没有提赌约,只是弯着眼睛不停夸赞她做得好。
过往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玹婴心事重重的洗完了手,停驻在镜子前将自己打量了一番,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坯子。
可恨就可恨在美人坯子这四个字上。
玹婴以为,她应当再长高一乍,再长开一些。
尊主,尸首已经拖出去喂傀儡了。
整个丢过去的?
前来回禀的魔修忙道:剁碎了放到碗里送过去的,都吃的很干净。
玹婴微微一点头,满意道:就是要这样,好歹是人,吃东西怎么能像野兽似的,野兽也不会弄得一身血呀。
童尸算人吗?不好说。有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也没人敢反驳玹婴,只有连连附和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