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鹤触摸着面料上截断的针脚,脑海中浮现出苏荷温婉微笑的模样。
百里隽温声问:“苏荷与你是什么关系?”
“回太子殿下,苏荷曾与陆某兄长结为夫妻,按着辈分陆某需得唤一声嫂嫂。可她言行举止实在不堪,在府上时三年无所出,和离之后,才想着法子的想要报复陆某以及家人!”
听着不满的指责声回荡在府衙内,苏荷眼眸一闪,恍然回到了前世在金銮殿上被他污蔑的时候。
透过单薄的屏风,陆知礼跪地的身影依稀可见,苏荷默默攥紧了袖口,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荷包被扔在地上,掉落在陆知礼的脚边。
陆淮鹤眼中不悦:“京中绣工相仿者不下数百人,你为何如此肯定是苏荷的手艺?”
“在府上时,苏荷曾显露过绣工,陆某绝对不会认错!陆大人若不信,可叫她上公堂来展示一番。”
他一口咬定了就是苏荷所为。
青云偷偷打量了陆淮鹤一眼,见他薄唇微抿,微屈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眼底沉黑隐晦,已有愠怒。
苏荷乃是一介寻常妇人,平白无故对簿公堂,岂不是对她声名有所影响?
就算查明真相以后她是被冤枉的,也不能弥补什么。
陆淮鹤的视线若有似无扫过屏风,斑驳交错的青竹与她似有交融。
“陆渊,怎么不说话?”见他迟迟不下令,百里隽忍不住问。
以前审理案子时,陆淮鹤没有哪一次犹豫过,这次是怎么了?
陆淮鹤回过神来,吩咐青云去将人请来。
听闻消息的苏荷识趣的离开屏风之后,从府衙后门离开,在前门等着召见。
一见到她昳丽的身影,青云忍不住为陆淮鹤解释:“今日有太子坐镇,我家公子他……”
“无事,带我进去吧。”
青云忽然发现她的右手藏于袖中,似有不便。
面对陆知礼的指认时,也显得格外镇定,像是早知道会有此事。
他虽有些好奇,但不多嘴,当即领着苏荷上了公堂。
陆淮鹤微一抬眼,看见苏荷跟在青云身后款步走来,今日的她穿着一袭碧水青色的裙衫,衬得人更加清瘦。
只是一路走来都拢着袖口,将手罩在其中,叫人看不真切,
“可是苏荷?”陆淮鹤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正是。”苏荷欠了欠身,低垂着眼眸。
语落后,百里隽让人递上针线和绢帕,声音清朗:“陆知礼指认是被你所陷害,你若想自证清白,便不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