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恩大德,在小没齿难忘。”魏母突然倒地不醒,老大夫说但凡耽搁一会,就回天乏术了,魏敞吓得彻底醒了酒,此刻脑子格外清明。 “久闻春风酒楼东家是个能人,我那食肆正好缺个掌柜。”话说的怪怪的,但她懒得绕圈子了。 魏敞:所以,是因为劝不动他,才捎他回魏家庄,让爹娘帮着劝? “那都是坊间谣传,在下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也罢。”戚渺起身欲离。 魏父急了。“请留步,您当真想要我儿任食肆掌柜?” “自然,否则我也不会跑这一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是屈居食肆,还是将它变成酒楼,就得看掌柜的本事了。” “城中哪一处的食肆?”上有老下有小,榻上亲娘还病着,魏敞深知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百家食肆。” 父子俩对视一眼,满是震惊。 那、那不是 “好。”前一刻还犹豫不决的魏敞,立刻应承下来。“但,家母身体不适,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半月后,我派人来接你们。”说着,戚渺放下一个钱袋,言明是预付的月银。 等戚渺带着老大夫等人离开后,魏敞才打开来瞧。 里头不仅有银子、铜板,还有银票。 竟然直接预付了一整年的月银? 很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百家产业能如此迅速在青云县站稳脚跟了。 有这样的东家,谁不想给她卖命啊? 回到住处的戚渺,将从医馆抓的药交由张翠芝,转述了老大夫的医嘱。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不是我。”说完,往自己院子走去,她要沐浴。 落后几步的甘棠,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翠芝姐姐,这是我的。” “你怎么了?”张翠 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 “大夫说我体虚,是给我补身子的。” “药补?”确实瘦弱了些。 “好像是温补。” “好,知道啦!”张翠芝揉了揉她的头。“那就听大夫的,你可得快点长啊。”不然,她都像是在伺候两位主子了。 “嗯嗯。我会烧火。” “行。那我在旁边盯着,别熬坏了。” “谢谢姐姐。” 半月后,三辆马车进入魏家庄。 两辆接人,一辆载行李,排场不小,就连里正都来给一家五口送行了。 车队一点点驶离,魏父魏母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消散。 回来的时候有多难堪,这会就有多扬眉吐气。多的是人从高处跌落,但能东山再起的少之又少。 他们的儿,是后者。 戚渺预付的那笔银子,在这短短半月时间里发挥了大作用,还给了他们举家回城的勇气。 日暮西斜,马车进了城,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魏敞先一步下车,随即领着两个孩子落地,抬头一瞧,竟是他们原先住的宅子。“这是什么意思?” “东家说,物归原主。”张桑良扯了扯嘴角道。他都没有这待遇呢,希望眼前这人真有几分本事,不然白瞎了主子的心意。 魏敞嘴唇动了动,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魏父搀着魏母走近接话:“东家太客气了,这、这怎么行?”当初买这宅子时,春风酒楼生意好得不得了,后来败落了就什么都没了。兜兜转转,他们竟然又回到这里。 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相信儿子的本事,可现在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就受了这么多恩惠,真叫人惶恐啊! “魏掌柜也是这么想的?”张桑良看着魏敞道。 “代我谢过东家,明儿我就去食肆。” “这就对了嘛。” 一草一木,一亭一院都是熟悉的样子,魏敞不由念起当初的光景。 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拿人手短,付出十倍百倍的精力也只能报答些许,他可不能再沉湎过去了。 他想要放下,不代表姚炳能。 尤其是魏敞摇身一变,成了百家食肆的掌柜。 姚炳更加确信,戚渺和魏敞是一伙的,自己父亲和外祖出事,绝对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有仇不报非君子。 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是以,魏敞接手百家食肆不足月,就接二连三出事。 不是这个客人吃到了脏东西,就是那个客人吃坏了肚子,最严重的一次,是吃死人了。 他没了权势,不代表丢了脑子。 躲在暗处的人,想要搞垮一桩生意,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但,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魏敞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法。 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面对前者,让一应食客作证,是真是假直接处理,绝不拖延。 面对后者,当场请大夫诊治,立刻主动报官,将事情闹大。 姚炳终究还是被惯坏了,以往做什么事,都有人善后,无需顾忌太多。 殊不知,做的越多暴露得越快,折腾了这一出出,只让对方破了点财,自己却被官府顺藤摸瓜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