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她下了什么迷魂汤?啊?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你们有这个打算不是一天两天了吧?都想到认干亲的法子了!”
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贺知昭宽慰的话了,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要被女妖精给祸害了。
她“唰”地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外,对李妈妈道:“你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带来,看我不把她打个好死!竟然敢撺掇着主子爷做这样的荒唐事!”
贺知昭赶紧拉住大夫人的手,眼神示意李妈妈别动。
无奈之下,他只能跪在大夫人面前,希图让她冷静下来。
虽然他和秋月预演过父母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但母亲的反应如此剧烈,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瞬间,他想到了秋月曾经说过的话——“你突然说要娶我,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们婚礼的场景,而是大夫人把我打死打残扔出去的画面”。
他当时竟还觉得是她杞人忧天。
没想到事实果如她所料。
以母亲现在的恼怒程度,若阻拦不住,秋月的下场不就被她自己言中了吗?
情况很糟糕,但贺知昭倒也还能沉着应对,他直直地跪在大夫人面前,哀伤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番举动,果然让大夫人稍稍冷静了一些,看到儿子的下跪,以及他眼里的悲伤,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狠着心没叫他起来。
贺知昭看她没有那么激动了,才开口道:“是儿子不好,惹母亲生气了,母亲要打要罚,儿子绝无怨言。”
大夫人转过头不看他。
贺知昭试着讲道理:“母亲可是不喜欢秋月?”
大夫人见他还敢提这个名字,刚缓下去的怒气又起来了:“这样没有尊卑,不知羞耻的东西,你要我怎么喜欢?”
贺知昭叹气:“我们先不说我要娶她这件事,单说秋月这个人,除了身为贱籍,她可有什么做得不好、惹母亲不喜的地方?”
大夫人觉得他简直冥顽不灵:“她身为贱籍这一样就够了。一个低贱的下人,她就是貌若天仙,德堪嫫母,她也不可能给你做正室。”
贺知昭道:“若她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仅仅只是身份的问题,那儿子刚刚所说的方法——放籍,认干亲,就是在解决这件事情啊。”
大夫人气道:“这是销个奴籍就能解决的事吗?一朝为奴,就终身都有这个印记。”
“若我们只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但是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你想让国公府永远被人耻笑吗?”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娶婢女为妻,这是家风好的人家能做出来的事?你想让你的妹妹们因为这个事,嫁不了好人家,让你的兄弟子侄,娶不到好亲吗?”
说到这,大夫人觉得自己找到了劝服贺知昭的法门。
她不再揪着秋月不放,转而用亲情攻势,劝道:“你也要为你的兄弟姐妹,还有将来的侄子侄女们着想啊!”
若不是有秋月之前的一番话,贺知昭冲动之下,说不定就说出什么脱离家族之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