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走过这条路,不了解这条路的艰辛,没有资格嘲笑别人的执着。”
“而且,我的身边也没有都是随随便便考中进士的人。”
“对陈家人来说,读书也没有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们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了一点天分,但还是凡人,并不是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我今天举了表少爷这个例子,是为了说服国公爷他们,当然是怎么夸张怎么说,怎么厉害怎么吹。你难道也当真了?”
她问道,“你不是和陈家的公子们一起长大的吗?”
“他们学得辛不辛苦,你还不知道?你小时候见天疯玩的时候,他们有经常和你一起吗?”
贺知昭不满道:“什么叫见天疯玩?我哪有?我也要读书的好吧,而且我习武也很辛苦的。”
嘴里不满地抱怨着,但是心里确实好受了很多。
考进士一直以来都是国公府的执念,他也被这执念蒙住了眼睛,理智模糊到都把陈家的人神化了。
被秋月这么一说,他也立刻回忆起来陈齐岳闭门苦读的时光。
虽然闭门的时间是比旁人短了些,但总还是需要闭门的。
比旁人是聪明些,但也没有多长几个脑袋。
文章学得快,但是骑射学得可比他慢多了。
贺知昭跳出了思维误区,终于理智回笼,情绪也好了些。
都有心思逗秋月了,他道:“我听见了,你说大嫂可笑。”
秋月!!你这个人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否认道:“你听错了,我没有。”
感觉没有说服力,她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大少夫人虽然说话难听了些,行为怪异了些,欺软怕硬了些,反复无常了些。但我相信,她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绝对不是为了故意搞笑。”
贺知昭:“……”你还不如不解释。真是胆大包天了。
秋月就是故意的。
关氏这个颠婆,让她罚站了那么久不说,还一直拿她丫鬟的身份对她进行人格侮辱,简直就是个刻薄的毒妇!
她才不要说她好话。
就算关氏有自己的苦衷又怎么样?这苦又不是她秋月酿出来的!
谁给的苦果,她找谁去啊!就会欺软怕硬!
贺知昭微微警告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但这么说好像是认同了秋月对关氏的评价似的,他有些不自在。
他对关氏的观感很复杂,既同情,又有些讨厌。
任谁被一个人经常指着鼻子骂,都会讨厌这个人的。
他解释道:“大嫂这样,是有原因的。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日子过得不如意,才逐渐变成这样。”
秋月从打工人的角度出发,没有办法共情这个动不动就撒泼的贵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