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沉默了半晌,摸了摸鼻子,还是为慕与安解释道:“他们以为我成功袭爵之后,陛下就会重新信任我,其实不是这样。”
慕与安也明白,他故意气顾之淮:“你死了之后,我能再嫁吗?”
顾之淮将慕与安抱紧,“我就是做鬼,也爬上来骚扰你,让你不得安宁。”
慕与安笑了一声,顾之淮听着他的笑声一顿,慕与安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羞赧地低下头,只露出通红的耳朵。
顾之淮握住慕与安的后颈,让慕与安抬起头,他低声道:“我可能就要滚出上京了,王妃既然喜欢花,就趁此机会多看看。”
顾之淮难得正经,杏花自两人头顶缓缓飘落。
但慕与安却突然想起那日在栏杆边,看见的那一枝花。
他恍然未觉地咬了咬唇,被顾之淮卡住了下颚,顾之淮皱眉问:“你这是什么习惯,不是掐就是咬的?”
慕与安不太自在,“那我咬你?”
顾之淮真想这么说,被慕与安戳破之后,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心中却欢喜得很。
但没等他将脸凑过去,慕与安就泼了冷水:“我不像世子,我不是狗。”
顾之淮:“……”
心中的火苗被浇灭了,顾之淮没好气道:“你是蛇!”
真想撬开慕与安的嘴,看看毒牙到底长哪里了。
慕与安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继续去赏杏花了。
……
二月二十,离顾之淮成为云王不过十日,皇帝宣顾之淮进宫,随便找了个由,就将顾之淮打发出了上京。
那些意图与顾之淮交好的人顿时诚惶诚恐,而当事人顾之淮跟个没事人一样。
回府的路上,有阿婆挎着小篮子沿街叫卖杏花,顾之淮骑在马上,竟然将一篮子的花都买走了。
慕与安今日没在外面赏花,而是在室内喝药,他喝完药的时候,顾之淮刚好说完始末,他淡淡扫过顾之淮带回来的那一篮子杏花,问:“那顾世子呢,难道很高兴吗?”
顾之淮盯着慕与安殷红的唇瓣,“本来心情很差,但一想到你也要跟我一起去,我就高兴。”
慕与安眼睛都没眨,只是很认真地问云乐:“你们家世子这疯病,不用每日喝药吗?”
云乐心想,你们拌嘴就拌嘴,不要把火引到他身上来啊,云乐怂道:“我去问问。”
而后就溜之大吉了。
……
慕与安习惯早睡,顾之淮同他一起睡了这么久,他什么时候睡,顾之淮就什么时候睡。
一想到顾之淮如今是被贬,慕与安还有些担心,他一动,顾之淮就跟了过来。
打量了一会儿,慕与安又躺了下去。
顾之淮不像是等着他来安慰的样子。
但慕与安半夜醒过来,在烛光的映照下,发现顾之淮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一直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