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主席在旁边解释:“现在确实是这个样子。尤其是表演独唱,头发烫起来的,拿到的分的确高。都是工作需要。”
孙书记的脸却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真不像话!劳动人民拿需要搞这么乱七八糟的这一套。”
工会主席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当面反驳领导。
可这是时代潮流,你冲我们发火有什么用呢?
结果,薛琴却双掌一合,两眼亮晶晶地说:“没错,孙书记,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毕竟是纺织厂工人,日常是要干活的。不像文工团和电影厂的演员们,他们烫了头发就烫了,反正要不停地表演。”
“可我们上台参加文艺表演完了,下了台如果还是卷头发的话,影响不太好。”
“于是,我们就特地请教理发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人上了台的时候是卷头发,等下了台,很快就能恢复成正常的头发。”
工会主席下意识反驳:“那怎么可能。头发烫了以后就是卷的,除非后面的头发长长了,直接把这个卷头发给剪掉。”
薛琴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会议室里,众人才猛然回过神。
是啊,她的卷发是怎么这么快变成直的的?
叶菁菁在旁边微笑:“这就是理发师同志教给我们的,社会主义卷发。上台前头发做好了,完了下台了,头发一洗,就能恢复正常。”
她又伸手示意薛琴,“我们小薛书记怕理发师是逗我们玩,一回来就贡献出自己的头发,让我做试验。”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煞有介事地心有余悸着,“我真害怕,她的头发会一直卷着。”
工会主席适时地大大叹了口气:“我们小薛书记呀,为了工作的事情,向来是无所畏惧的。”
后勤主任跟着附和了一句:“社会主义烫头,这个好,确实好。”
工会主席拍着巴掌,满脸红光:“我看这个社会主义烫头啊,就跟我们创新芭蕾舞一样。芭蕾舞是个好东西,可外国非要露个大腿跳。我们不露腿,《红色娘子军》、《白毛女》,哪个不是芭蕾舞剧,哪个又不好看了呢?”
其实这两件事情,根本不好扯在一起说。
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非得反驳呢。
想要反驳的人还没组织好语言,陈书记先盖棺定论了:“这个好,确实好,就应该这么搞。非要烫头发吗?打着表演的名义,成心就是想出风头。以后啊,咱们纺织厂搞演出,就做这个社会主义烫发。”
薛琴赶紧上前,趁机邀请:“孙书记,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您也试试我们的手艺吧。”
孙书记摆摆手:“我用不着,我一把年纪了也不上台表演。好了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先回去了。”
厂长赶紧上前:“书记,您不检查我们工作了?”
孙书记已经站起了身:“工作是做出来的,又不是写在纸上给人看的。你们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检查了呢。”
薛琴跟着送人要送领导去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