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是,她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
忧愁的是,舞台都已经搭得这么高了,要是没几个人买他们的印刷讲义,该怎么办?
光是租金,他们每个月就要付给印刷厂九百块钱,还要给人家工人开工资的。
哎呦喂,以前是愁讲义不够卖,现在是愁讲义卖不掉。
做事业果然没有一刻能省心。
叶菁菁看她饭也不好好吃,跟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转得她头都大了。
“行了,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叶菁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他们不找我们来买讲义,我们去找他们卖好咯。”
薛琴跟田宁面面相觑,这个山要怎么爬上去?
他们的目标顾客遍布在全国各地啊,那一座座山,他们爬过去,连路费都出不起!
薛琴突然间福至心灵:“你该不会是想在广播上说咱们有讲义卖吧?不对——”
她自己先否决了,“能听到西津广播台的人,都知道我们有讲义卖。除非——”
她眼睛嗖地瞪大了,浑身都打起了哆嗦,“除非咱们夜校的讲课录音能在……中央广播台放!”
哈,那就能全国都知道问他们买讲义了!
叶菁菁也瞪大了眼睛,姑娘,你不愧是跟着哥哥姐姐去过天安门的人。
果然什么都敢想!
所以,叶菁菁一早就打起了中央广播台的主意?
那显然不能。
她手伸不到那么长。再说北京名校林立,什么样的好老师没有?
人家还没在广播里给全国高考生上课呢,你一个西津小小的工人夜校,凭什么啊?
薛琴被说的都悻悻了。
她甚至觉得要是“文·革”没结束,说不定这事儿还有操作的空间。
现在,风向已经变咯。
“那怎么办?”王凤珍在边上着急,“那这山到底要怎么爬啊?”
“我问你,你哥跟你姐是什么身份?”
王凤珍卡壳了,结结巴巴道:“我们家是工人成分啊。”
叶菁菁无奈:“我不是说成分,是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
她又引导道,“比如说,我们是临时工。”
呀!非得说这个扫兴的话题吗?
王凤珍皱了下鼻子才闷声道:“下放知青呗。”
“知青归谁管?”
这个问题倒是没啥悬念,大家都知道,知青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