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到这时候你的父亲白布医生就会出现,冷着脸看着你的濑见哥哥,抬手敲了敲钢琴对他说:“她要休息了。”
“不,我想继续练琴。”你反抗无效,只能牵着爸爸的手回到病房去。
他替你盖好被子后又表情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说:“妈妈不想让我和你说实话,但你已经是中学生了,你必须要知道你的情况很糟糕。”
“要做手术了吗?”你眨了眨眼睛问他。
“是。”他点了点头。
“那就做嘛,以前说过要等我长大了再做,现在我长大了啊。”你反而先笑了出来,“妈妈说当年是爸爸救了他,所以我也相信爸爸。”
十几年前在同一间医院,白布贤二郎还是一名专科实习医生,你妈妈因为通宵工作倒下了所以被救护车送来了大学医院,正在值班的白布替她做着检查的时候看到了她手里攥着的台本和头上戴着的耳麦,又看到和她一起过来的同事身上穿着电视台工作人员的黑色马甲,大约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一段时间之后,她醒过来就要求立刻回到电视台,嘴里还说着什么新闻才播到一半她不能离开这样的话。
拿着刚刚才送过来的片子,白布皱着眉头看向这个不要命的工作狂说了一句:“你知道你大脑里有一块很大的阴影吗?”
她摇头没理他,起身就要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往着病房外走。
“刚刚我说之前你不知道我可以理解,”他用听诊器压着她不让她起来,“现在你知道了,就老实躺下来。”
不老实的病人白布见得多了,能像你妈妈这样完全不听劝,或者直接说不怕死的人他还是第一个见。因为第二天心系工作又直接回了台里的她是偷偷换了衣服逃出医院的,同期劝白布说不要太在意了,还被他一句「医生不在意病人当什么医生」给怼了回去。
终于把手续工作给弥补完毕了,你妈妈抱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乖乖来医院报道了。
看到那个白布医生比外面的阴雨天还要可怕的脸色,她有些害怕地咽了下口水说:“对不起,我实在放不下。”
“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白布把手里的病历本放下,冷冷扫了她一眼,“会死的人又不是我。”
这个医生出了名的毒舌,出了名的技术好。但同时也是出了名的帅气,你妈妈才在住院病房住了半天,就已经从各个护士那里搜寻到了关于你爸爸的资料了。
不过虽说是住院,你妈妈也完全没有闲着,电脑上永远都在接收着各个地方发来的新闻,顶班的制作人也需要事事经过她的同意才能确定播出,忍了差不多两天,你爸爸在她还在布置任务的时候把电脑啪的一声合上,对她说:“手术排期到明天下午,主刀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