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昼神也会突然想起他不再感觉到痛的时刻,想来爱人本就是消耗,人自然无可避免地要在消耗的过程中寻找到止损点,因为一切消耗对身体都不可逆。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时刻跟与他共同消耗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假如是的话倒也不错,至少没有人在这段关系里痛得更久,那么另一个人也就不用在循着常理在自己的感受中多增添一份愧疚。因为先说出不爱了的人总是先逃离了痛苦的人。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认为他距离接受「毫无瓜葛」的单身生活只不过差了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甚至没有再多抬头看一眼,低头瞥见了公寓玄关同款的小码拖鞋,指尖沿着脚背勾勒着纤细的脚踝的肢体记忆具象化成了大脑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手抓着把手一拉门锁咔哒锁上,而向下的电梯到了楼层叮的一声打开。昼神却仍然将目光停留在那双拖鞋上,在上面扔下自己平白无故萌生的不满,慢慢堆积起来,一直到塞满了整个玄关整间公寓。既然要的就是「毫无瓜葛」的结束,那就应该全部带走,相关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该丢进昨天的雨里留在过去的夏日里。
昼神幸郎当然有无数个让自己保持轻快而游刃有余的状态的方法,越是理智地要彻底将一个人的踪迹消除,却越是不能忽视一个最根本的也是他一开始就以假设的方式首先否决的事实。他告诉自己,只要相关的一切都跟着一起走了,这段关系也就随之消解了。然而,他忘记了,这之中关切最深的不是那个双门的衣柜,不是那张双人床,不是同款的拖鞋,不是所有的琐碎。
是他昼神幸郎自己,却也是唯一没有被真正带走的。
打开冰箱,上层的啤酒被丢掉以后只留下用保鲜膜包着的三分之一个西瓜。大脑自动被调节成了回忆模式,昼神捧着西瓜在餐桌前坐下。冷热接触保鲜膜上凝成一个又一个水珠,慢慢滚下来,最后掉在桌面上,仍然饱满。他幻听到易拉罐拉环被打开,西瓜的汁水混着啤酒的泡沫一起被咽下,他幻视到湿润的唇瓣和眼尾满足的笑意。
他沉默着站起身,摸了鞋柜上两个硬币出了家门,在一楼拐角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罐包装花哨的果味啤酒,电梯再次上升的时候昼神晃了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明明早就知道那并不美味,冰凉的啤酒的丝丝苦味跟西瓜汁水的甜,没有碰撞出任何的令人觉得味觉享受的点。
将西瓜的一角咬下,他喝了一大口啤酒,还舔掉了差点溢出的泡沫。
“是真的不好吃。”
他笑了。
外面的雨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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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见英太◎
*非传统梦向短打(长大就是不可避免的挣扎)
*标题来源:pictures-pay moneytomy pain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实际上是很轻微的痛,以至于如果就这样将书页翻过去就会完全不在意。但是濑见英太却停下了翻书的动作,食指上被纸张划开的的伤口很浅,大约只有半厘米长,渗出一点血珠,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两下,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他紧盯着那道粉色,耳边仿佛幻听一般听到了上紧了发条的钟突然停摆的声音,好像生活短暂停止了,而他就紧抱着钟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