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修的眸色深了深：“嗯，都想起来了。”
梧桐：“包括魔王宫跟我遇见？”
顾淮修：“包括跟你遇见。”
梧桐原本是依靠在顾淮修一侧胸口，这时转过头看向对方：“那你为何都想起来后，反而对我冷淡许多？还是说，你觉得少年顾淮修对我说的话令你感到羞耻？”
顾淮修深深看着梧桐，眼中柔光潋滟：“梧桐，是我不好，我……我当时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
“与你分开后，我经历了很多，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恩断情绝。少年时期把情感想的太容易。虽然我找回了那一段记忆，但我以为那不过是少不更事意气之举，所以……”
梧桐神色黯淡下来：“我了解了。”
“不，” 顾淮修手指按上梧桐的唇，阻他继续说，“听我说……我从魔王宫跑出来，一边躲避魔卫的追杀，一边到处去找你，我甚至曾去过南烟姬家。”
“去我家？”梧桐讶异。
“很可笑吧，去找一个尚未出生的人。”
梧桐鼻子一酸，在顾淮修抱着他的手臂上用力紧了紧。
“然后呢？”
“自然是被当做胡言乱语的小叫花子扔了出去，他们说姬家夫人只生了一位公子，哪有什么小公子，那位公子自然便是你二哥。”
梧桐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觉得好心疼，他抬眼看向顾淮修，目中水光点点。
顾淮修读懂了他的眼神，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摩挲他的眼尾，轻轻道“都过去了”。
接着说道：“之后我便知道再也找不回你了，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你，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生存意志，我投了河。”
梧桐神色一下紧张。
顾淮修微微一笑：“可我没有死。知道为什么吗？”
梧桐茫然摇头。
“一直都有一个人跟着我，真的很烦。”顾淮修鼻子里哼了一声。
“勾卿？”梧桐试探问。
“真聪明。” 顾淮修柔声道：“我被一个大娘救了，昏睡了三日，等我醒来，他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与你相遇的那段记忆就消失了，他说这都是为了我好。”
“勾卿，大娘？” 梧桐怎么也难以把这两个联系在一起。
顾淮修嗤笑一声：“不止大娘，他之后还夺舍老汉、乞丐、挑夫……应当都是些濒死的可怜人，被他借用了一阵躯壳。”
梧桐：“这勾卿前辈行事还真是匪夷所思。”
“他虽然抹去了我对你的记忆，但你曾经说过的做自己行自己的路却烙在我的意识中，虽记不起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但却深深影响了我……”
梧桐：我那也是随口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