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紧张了,秦鱼反而不慌了。 “有劫雷反而是好事,反正被劈就行了,就怕没有,你要知道,若是渡劫,不走灵力劫雷路线,就是针对灵魂的,更危险。” “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可万一他被雷劈死了呢?” “那很多人会失业坐牢,有的是人比你更慌张。” “???” 秦鱼静静看着,道:“相比雷劫,人更可怕。” 血龙意识到了她的意思,偏头看去,他眯起眼,眼中狠厉。 这时的血龙才更符合冽鹿东部对他的认知——残忍,不通人性的妖类。 他站起来了,跳到了十米开外的沙滩边缘。 天枢秘境是一个很特殊的地域,它的环境不是单纯的海岛跟海域组成,它是充满梦幻色彩的。 城池在中央,周边有海域,但海域悬浮,没错,那么大一汪海域是悬浮的。 悬浮海域往下坠落无限银流瀑布,但上接贯山川的水脉,而水脉一条从山中出,半空又是悬浮水桥,水桥挂空到对面另一个悬浮陆地。 这才是秦鱼跟血龙所在的区域,一个精致的小山林以及一片雪白沙滩,看起来像是夏威夷度假村的仙化版。 夜色之下,如梦如幻,胖猫渡劫,强者来袭! 当血龙跳到沙滩边沿的石块上时,可见到下面的万丈虚空,也能看到对面的主体区域。 最先赶到的是一个红衣男子,背负着一把大剑,衣袍宽大,随风飘动,到了主体陆地区块边沿时,正好见到同样穿红衣的血龙,隔着四五百米远的水桥距离,两个红衣男四目相对。 半响,血龙略朝边上水桥歪了下头,“想找死,从水上过来。” 那水流是自动流动的,三四百米的接引,没有任何的承接力道,只能利用身法自己过来。 别问他跟秦鱼是怎么过来的,答案就一个——他们足够强大。 而其他人想过来,也只能达到一定水准。 血龙是一个极度傲慢且猖狂的人,自年幼时被一个人中渣男诓骗残骸后,后来从一个比那渣男段数高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中渣女吃了无数亏,身心饱受摧残后,他原本该对其他人类更加谨慎戒备,然而相反,他更傲慢了。 这种傲慢也将他骨子里的残忍狞气相糅合起来——因为跟秦鱼还有娇娇比起来,其他人类显得那样乏善可陈又千篇一律,就更欠扁了。 所以他傲慢宣战。 红衣大剑男没有被轻易激怒,但也生了杀意,只踱步到水桥前,单手握住后背的宽大剑柄,淡淡道:“蔚川大境州西部……” 他已经脚下一点跃上水桥,正要虚点水面过桥,也正要爆出名字,但迎面就来了一颗强劲射来的小石子! 红衣大剑男脸色大变,这里又不是平地,哪里能山壁,只能险险后跃,因为太过突兀,他只能险险退开,落地后踉跄了下,刚站稳就怒斥血龙,“无耻!没想到你竟……” 砰!第二颗石子再次打过来,速度巨快,力道也是恐怖,红衣大剑男只来得及用剑格挡。 剑颤抖了,他连连退了两三步,定下后,他的脸上却是惊惧高于愤怒,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力道的可怕程度。 “我说让你过来才能跟我打,可没说过我会让你成功过来。” 血龙手里一堆小石子,站在水桥边嗤笑说道。 红衣大剑男面色难看,“你是什么人?” 血龙:“我不是人。” 红衣大剑男:“???” 虽然不明白这个红衣变态男是个什么鬼,但男子忌惮他,握着大剑死盯着对面,不敢贸然过去,怕下次躲避不开,让对方打下虚空,那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就是大乘期都飞不起来。 “呦,庄赤,怎么,被拦住了?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拦住你。” 林中闪出几个人来。 笑容戏谑,但嘴上不客气,目光却很谨慎扫向对面的血龙,也往他后面蔓延,可以看到雷云已经形成,雷劫开始劈下了。 “竟有雷劫?!天枢里面不会有人渡劫的,莫非是蕴灵极致的至宝衍生灵体?” 这些人脑洞也是巨大,分分钟想到宝物身上,而且还有理有据,就是让庄赤没脸。 不过他们应当属于一个圈子一个阶层的人,彼此熟稔,因为知道庄赤的实力,才觉得能拦下庄赤的人不会是简单人物,所以表面上戏谑,实际很戒备。 但再戒备,当想到有成灵至宝,他们的眼睛都红了。 话说也不怪他们,成灵的至宝价值还要高于极品灵器,堪比半仙器了,而且后者是外物,前者是基本能直接提升实力跟境界的,自然让他们疯狂。 “他不好惹。”庄赤冷声提醒,其实也是为了跟人联合。 毕竟都是蔚川大境州的,同在渡劫期修为,往日争夺不少,可为了利益还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众人顿时齐齐冲向水桥,而血龙也不怵他们人多,冷笑捏着手里的石子狂扔起来。 “这什么破地方,搞得我打架只能扔小石子,喂,下次你给我做个弓箭远攻!反正你会炼器!” 他这话显然不是朝庄赤等人说的,而是朝后面……后面的人? “弓箭配不上你阿,弹弓要不要?” 女子懒散清妩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传入庄赤等人耳中,也被后面赶来的其他人听到。 比如魔宗等人,比如魔君。 野战? ———————— 魔宗的人来了,恶名远播,残忍狰狞,禁灵之下也仿佛随身笼罩着超级大坏人的气息,庄赤这些人纵然已是修道老手,却也心中战战兢兢,无需任何利益就已经自发抱团了。 然而让他们倍感羞辱的是——魔宗的人压根不care他们,看都没看他们。 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后面赶到的白眉晴光跟烈灼等人都被对方无视了。 狗头等楼主已经默认自己没有跟第二楼主青丘大人对话的资格,嗯,主要也是每次跟人家对话都很心塞,这种活还是交给魔君大人吧。 魔君一袭黑袍,在夜色下好生邪魅霸气,比血龙还高一两个格调,这导致血龙看他很不爽,最让他不爽的还是魔君也只是瞟了他一眼,目光就往里面飘去了。 “她在哪?” 血龙:“跟你有关吗?” 魔君:“你们吵到我了。” 血龙:“你这人说话真好笑,我们哪里吵到你了?什么时候?” 魔君:“客栈里,我住隔壁。” 血龙:“那你偷听啊,这么不要脸?” 魔君:“你们动静太大,上下左右都听到了。” 血龙:“那你说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魔君眯起眼,似笑非笑:“非要我说?” 嗯,要么被人听出他被打了,要么就是……这些人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那就肯定要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哈哈哈哈! 血龙立刻心里狂喜,嘴角一翘,高冷邪魅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跟她太久没见了,一时激动,刚好她又在洗澡……所以我跟她出来了,你追来做什么?想报复?” 魔君:“来看看你们出来做什么?” 血龙挑眉,把玩着手里的小石子,语气轻飘又高傲,“还能做什么?当然是……” 他故意拉长声音,想要引这些人越发误会下去。 那种语气跟神色都贱贱的,颇让人浮想联翩。 但始作俑者血龙忽然惊恐到了,当下侧开身子,但还是没能躲开,脑壳忽然巨疼,啪嗒一下脑门就溅血了。 一颗沾血的石子落地。 血龙捂着脑袋跳开,朝后面怒吼,“死青丘!你就知道打我!” “我还知道往死哪里打你,你信不信?” 血龙吓坏了,赶紧跳开,他一跳开,后面就露出来了,这边悬崖边上的人也自看到了那边的女人。 她说了两句话了,第二句便是刚刚清冽薄冷带点煞气的话。 但谁都没再留意她刚刚说了什么,倒是都恍惚了下。 不管是魔君这种阅尽千帆的狗男人,还是白眉这种年纪大一把啥都见过的老男人,他们都在那一时愣了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生经历过多少女人,其实都不影响他最终见过那一个女子。 山海月色,白纱沉光,有女姣姣…… 额,不文艺了,粗俗点来说就是——她好看,特别特别好看,让人沉沦的那种欲色。 情迷,色之止,色迷,情之起。 魔君目光一闪,就着这月色凉凉道:“这么晚,作为你的上司,见你跟此陌生男子深夜外出,特地追来,怕你有所闪失。” 秦鱼:“魔君想去哪就去哪,何必跟我交代始终。” 她这轻描淡写的,冷淡又漫不经心,俨然不在意。 魔君神色一滞,语气更淡了,带着几分冷厉跟嘲讽,“想来也是,这么大晚上的,青丘你能跟这个男人出来,我再带人追来,恐有打扰,毕竟你们这也是……” 秦鱼:“野战?” 她凉凉一句,像是戳破了一层薄纱,直把人给震得不轻,连狗头等人都暗暗嘀咕这女人难怪在正道待不下去。 而白眉这种正统道修老前辈飞快瞟了下秦鱼,依旧保持表面上仙风道骨(其实是老头子我其实也很震惊你们年轻人的放荡但我年纪大了得保持装逼气质所以我不能说)。 不过老头子自持风度不说,听到当没听到,可刚从后面追出来的人听到了夜里一句清晰无比的“野战”当时就好几个身影停留在枝头。 听错了吧? 应该没错,青丘那个人像是能说这种话的,不检点得很。 何况后面还有对话呢。 于是这些人都不急着出去,先听两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