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铿!!! 两人都拔剑了。 各自格挡! 剑尖弹刺,星光爆射,爆射的星光落在海岛林木跟徒弟之上,锋芒之气锐爆,既裂木又崩土,强势之气压制一方,且一声流光呼啸,两人化作留影齐齐往后吊射,在高空吊射中,剑气贯长而飙! 《绝剑》第五式。 一样的剑式,不一样的人。 剑气爆了,空气被撕裂了。 风雨飘摇,林海飒荡。 观战的人都懵逼了。 这……这么强横,这么恐怖的吗? 雨水落在方有容身上,湿润了她的衣袍与青丝,水珠眷恋于眼睫毛,似不肯走,又不肯留。 “师姐就这么想带我回去吗?”秦鱼问道。 方有容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又抬头看着秦鱼,“现在你想回去,恐怕也很难了,来不及了。” 她那一句来不及,很轻,像是无声的沉默。 而下一秒……在暴雨之中,乌泱泱一列十人小队终于还是出现了,高高在上,悬浮长空,一身紫袍上游走雷电银纹,胸口绣徽章,那是狰狞的九爪紫龙印,狰狞亦威严,威严亦肃杀。 这十人来得气势磅礴,又到得杀意凛然。 其中为首戴紫玉伏梧冠的中年男子双手负背,带着九个下属降临后,目光一扫眼前局面,也只对天藏境的人略一颔首,而后旁若无人扫过无阙跟其他宗门之人。 那一眼神,被扫过的人都有一种感觉——人家根本就分不清无阙之人还是非无阙之人,因为在他眼里,在场的诸位都是辣鸡。 除了一个人。 “你就是青丘?” 他问了一句,也没等秦鱼回答,因为他相当自负,既认定了,由不得别人反驳否认,是以掌心翻出一个牌子,抬手亮了下,然后便沉声威严道:“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我们废你修为再将你带回蓬莱大境州?” 这些人竟来自蓬莱大境州?! 是什么来头! 而且似乎也是来抓青丘的! 这青丘……忒能犯事儿? 不等吃瓜围观群众弄清来龙去脉,方有容忽然凝声道:“我无阙对弟子青丘已有训诫决断,自会缉拿回宗处理,事后再行上报,此事已跟天藏境取得共识,就不劳诸位了。” 中年男子本就没把人放眼里,闻言面色沉郁,冷厉扫了方有容一眼,都不用他说话,后面的人就冷笑斥责了,“我等行事还需得你区区冽鹿小宗允许?青丘此人为我等此次目标,生死皆由我等裁定,尔等若是阻拦,一概诛杀!” 来者强势,威严赫赫,且十人组,九个跟班释放出了合体巅峰的修为。 跟班规矩都如此,那中年男子呢? 渡劫期! 而且实力应该也不弱詹执事多少吧。 明楚吃惊,也怕方有容硬刚上对方吃亏,可她也猛然明白为何方有容会急着哄骗青丘回宗门——看样子,方有容该是知道对方会降临于此的。 若是带不回青丘,那青丘就得被这些人带走! 明楚看出来的事,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有些人不由暗想:这青丘怕是造了滔天大祸,看着来者强势跟敌意,估计不死也废,不过若是能把方有容也一并坑进去,那就更好了。 于是很多人都暗暗期待方有容庇护青丘之心更重一些。 好像他们的期待是有效的,并且超纲了。 因为方有容回了一句:“既是任务,不知贵方下达命令之前是否提过不要与冽鹿东部本地一些宗门发生冲突?” 对方闻言齐齐脸色微妙,尤其是领队的章渠,当即神色一沉。 命令是直接下达给他这个队长,令牌之中就有口谕,其中也的确备注了一条他们这个小队需要遵守的两条规矩。 其一是不要跟天藏境发生冲突,毕竟隶属天藏世界最顶尖却分管不同职权的部门,本在天藏境举办期间拿人就已是天藏境让步体贴了,若是再得寸进尺就很麻烦。 其二是不要跟冽鹿东部……反正就是让他们专心办事,不要搞事儿。 渠是很理解的,倒不是说他背后的部门惹不起天藏境,大家都是顶尖,没有谁惹不起谁的说法,只是关键在于他这个小队并非部门之中地位很高的存在,办事能力不高,自然也没有惹事后让宗门擦尾巴的资格。 可这第二条……冽鹿东部算什么东西? 衍沙塔楼(两更,结束) 可就算不明白,他也得遵守,但内心其实没多少敬畏之心,也从没想过要给冽鹿大境州任何人面子,除非对方是大乘期。 怀着这样的心态,骤然被人如此戳穿软肋,委实让章渠气恼,并生强烈杀意。 他既有杀意,也的确锁定了方有容。 杀气纵横,气息冷厉。 哇哇哇来了来了,渴望无阙三人组死越多越好的三部之人内心有一头小野马上蹿下跳,但表面上他们都稳住了。 明楚等人都感觉浑身一凉,何况被锁定的方有容,但方有容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麻痹,这个女人是真的牛逼。 固然希望无阙越惨越好,越死越多,但好些人也感觉很复杂。 一来,他们认可方有容的优秀程度,二来,这般绝美又优秀到可怕的女神级人物若是死了,到底也是可惜。 天赋多高都曾有,但这种沧海欲倾覆,她却如苍山稳健如故的心性,有多少天才有? 事实上,很多天才恰恰因为是天才,被捧得太高,心性反而是有缺失的。 但这个方有容……从未见过她犯错——可能也就今日吧。 这般人物若是出在自家宗门多好,为什么非要在那有毒的无阙呢? 女神的差别在于——哪怕利益上巴不得对方死,情感上也有点舍不得。 当然,秦鱼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她专心攻略了无阙内部弟子的温柔师姐亲和度满点,却对外面的人……嗯,坑得比较多,大抵是对内温柔小姐姐,对外黑心大碧池。 可即便是这样的秦鱼,有人要带她走,也总有人是不愿的。 章渠刚锁定方有容,释放杀意,企图逼迫对方恐惧或者臣服,第五刀翎就出现了。 带着那三千无阙人马出现了。 浩浩荡荡,威严森森。 他来了,目光如山海,盯着这十人小队,仿佛刚冷对峙,又似深沉碾压。 “带走我无阙一人,还想杀我无阙第二人?” 他问了,也无需章渠回答,就自顾自往下说。 “我无阙,已是天藏世界五品宗门,按照境门之规矩,自有先发处理宗门内部事务之职权,你们想越权?” 单手扣着腰上悬挂的长刀刀柄,指尖轻按,那冷峻面容上仿佛山崩海啸前的前奏,双目寂静如深渊。 “连三境州既定平衡互守万年的规矩都敢违背,谁给你们的胆子?” 自青丘事起,他跟方有容来回周旋,既要跟宗内的大佬们争夺负责权,缓和此事求转机,不让长亭晚这个女人全权查办,又得跟上头恐怖组织们拟定“相关报告”,以求将主要办事权捏在自家手里,免得青丘死在对方没完没了的严苛审讯上。 如此还不够,他们还得纠结试探某个小师妹,然而这个小师妹滑溜如泥鳅,厚颜无耻似铁牛,演技一流,似真似假还撒娇卖惨,仿佛不信她就是狼心狗肺始乱终弃。 他们能怎么办? 糟心得不行。 心情自然也很不好,可这种糟心情又不能发泄在娇柔委屈某某人身上,于是就堆放在了章渠十人那儿。 来历大,实力强?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都没管,说怼就怼! 章渠都被怼懵了,面色涨红沉似血,冽鹿东部真的有毒,无阙更有毒,往常四部的人领教了,没想到堂堂来自蓬莱大境州的大组织人员也被怼地半身不遂。 这能忍?这两人算什么玩意儿?! 拿着鸡毛当令箭也还缺一根鸡毛呢! 十个人几乎都要炸了,杀意不要命地放,眼看着就要大开杀戒。 就在此时,边上忽然突兀插进一句话。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那啥,不知你们这十位是哪来的?” 十人:“???!!!” 旁观群众:对哦,还没问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就知道来头大。 天藏境的人:“……” 无阙这三人组是一个比一个毒啊。 秦鱼这简单又友好温软的一问,可比方有容两人的刚硬杀伤力还强。 “他们是衍沙塔楼的人。” 衍沙塔楼,这个称呼在冽鹿大境州已经失传很久了,因为跟魔宗魔种厮杀这种事一向是其他两个强大大境州的事儿,冽鹿这个堕落小弟已经下线很多年,所以秦鱼也不知道。 但方有容跟第五刀翎显然知道。 秦鱼也从其他人的交谈中得知了,“所以你们找我做什么?” 她问了,章渠虽极不耐烦,不想跟这个死定了的目标多说什么,但他也知道喻令中有限制,他如果真的主动先动手攻杀这无阙的人,恐怕最后也会吃亏——在一个组织里,他也是有竞争对手了。 最好是让对方先犯错。 章渠已然看出无阙那两强势男女有心庇护这个青丘,那么…… 章渠心中冷笑,面上却朝秦鱼淡淡道:“你倒是颇能伪装,还装傻呢?自上次天藏之选天墟九宫之事,内里魔种毙命,豢养魔种的魔胎元石却消失无踪。” 秦鱼:“那什么胎石,你怀疑是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