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受伤了,于情于理,相府守卫都应当加重防备,如果她再受伤,就是这些守卫的责任了,相府的面子就撇不干净了——所谓可一不可再就是这个道理。 再且如果受伤是为了路上得到更好的保护,甩掉诱饵身份,那么如果她能活着到相府见到那位相公,那就有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不想洞房花烛夜。 其一是她自己本身不想。 其二是她猜测这位相爷能把她当诱饵,那就不仅仅是联姻上的不喜欢不在乎了,甚至还隐隐有点厌恶,所以可能洞房花烛夜时也不会主动上她,那问题又来了,一个在新婚夜被新郎官嫌弃的女人,在府里还能有好日子过?下人看碟下菜,没准第一天就让她吃咸菜喝白粥,所以得先发制人,先把自己弄伤了,名正言顺不用洞房了。 这一细想,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自残还能深思熟虑,真是辛苦你了。 “多亏你们黄金屋部门照顾么,我能怎么办啊。”秦鱼冷笑回讽回去。 不过效果还是可以的,知道秦鱼受伤了,相府的卫队果然警戒了许多,那队长还特地来慰问告罪——不过是隔着一扇门,因为秦鱼此时光着大腿。 几个丫鬟在边上伺候,石榴则是给她处理伤口。 伤口是刺入的,不算深,但也不浅,至少走路都得一瘸一拐的,一碰就剧痛流血,显然得静养。 “以下几天伤口不要轻易碰水,也不要撞击触碰到,否则伤口会恶化。” 石榴处理好伤口,正要包扎,却瞥到边上丫鬟们一个个都很是脸红。 她偏头看了一眼源头——哦,秦三小姐湿身湿发咬牙忍痛的模样可真是可人诱惑得很,女人看了都热血沸腾,何况男人。 秦鱼本来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因为是真的痛啊! 这个石榴是故意手下不留情的吧。 疼死她了! “石榴姑娘,你可以轻点吗?”秦鱼咬着唇轻轻说。 “三小姐刚刚说什么?” 石榴转眸过来的时候,秦鱼察觉到她刚刚打量了下自己。 嗯哼?莫非~~ 秦鱼心念一动,觉得这个石榴那一手弹石子的功夫委实厉害,想来是个高手,不管她什么来历,既能救她,说明目前不会杀她,那跟她讨好一下关系总不会错的吧。 所以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虚弱呻吟求她。 “你轻点儿~” 三分纯洁三分柔弱还有四分妩媚。 勾死个人! 边上端脸盆的一个丫鬟差点把手给酥掉了,脸盆咣当一下掉地上。 “奴婢该死!” 她红着脸跪下求饶。 石榴看了她一眼,“去换。” “是!”丫鬟跑了。 石榴转过脸,似笑非笑对秦鱼说:“三小姐若是能用这幅模样对着相爷,想来得宠之日不远矣。” 我现在想讨好你啊石榴大姐! 不过秦鱼明面上不能承认,还不能改人设,只能淡着脸一副认命的样子。 “总不能每天往腿上插一把刀故作可怜求饶吧。” 她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故作幽默么。 没成想石榴大姐闲散来了一句。 “总有别的东西进你的身子让柔弱的三小姐你哭着求饶的。” “……” 她这是被一个丫鬟给开车了? 开的还是集装箱大卡车。 秦鱼琢磨了下原主在秦家的人设,柔弱良善,但单纯吗?既然私奔,应该有情郎,秦家上下应该都知道。 那问题来了,她跟情郎可发生过关系?秦家上下可知道? 应该没有吧,否则秦家也没这么大胆子把她卖给那位蔺相爷。 那到底是纯情呢,还是不纯情呢? 她该不该听懂这句话呢? 一秒钟,秦鱼有了决断,纳闷问石榴。 “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石榴没想过这姑娘还反问她了,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个问题,三小姐以后去问相爷吧,不过可是饿了?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忽然这么好? 等等,原主中了那么厉害又隐蔽的毒,是谁下的? 毒一般从口入,慢慢积累。 所以这个石榴~~ “算了,不用了。” “怎么,小姐怕我下毒?”这个石榴跟长了三只眼似的,又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 秦鱼拖着伤腿,抱着被子,弱弱道:“你做的,难吃。” 石榴眯起眼。 我还怕你?反正明面上这女人就一丫鬟,真要杀她,怎么讨好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于是秦鱼还不忘补上一句:“非常非常难吃。” 这一口恶气出的,痛快! 石榴不说话了,冷笑了下,转身走了。 ——两分钟前你还说要讨好她。 黄金壁上线嘲讽,秦鱼悻悻。 基本国情,灵活处理,闭嘴! 探查 —————————————————— 受伤了的人就是有优待啊,优待就是石榴姐坐进了轿子里亲自看着她。 秦鱼:“……” 这特么还不如一个人坐着呢。 秦鱼扮演好了一个优柔怯弱有点小脾气又自杀私奔未遂很丧气的小白莲,全程不跟人家说一句话。 石榴姐呢也很冷漠,也就偶尔帮她换一下包扎的伤布,这几天连着下来换个十几趟,大腿都不知道被摸过多少次了,秦鱼暗道就冲着摸大腿的缘分,这女的也好歹对她好一点吧。 结果还真好了,接下来几天伙食都被她包了。 之前说石榴姐煮得非常非常难吃。 事实上秦鱼低估了这位姐的厨艺跟报复心。 ——她还可以煮得更难吃。 超级超级巨难吃。 “你听说过什么药是好吃的吗?” “可这是药膳啊!”秦鱼吃得要吐了。 “你听说过什么药膳是好吃的吗?” “……” 秦鱼想翻白眼,可这个角色是不能翻白眼的,于是,她转过脸,压了压嘴角,显得很不开心的样子。 “三小姐若是不想吃,可以明说,我换一个人做饭给你吃。” 那敢情好。 秦鱼正想问换谁。 石榴垂眸,给她包扎伤口,“但如果接下来被人下毒了,那就怪不到我身上了。” 这特么是威胁吗? 算是吧。 秦鱼咬咬唇,憋闷说:“那还是你做吧,再难吃也总好过被毒死。” 呵,还是骂她做的难吃的呢。 石榴姐也不恼,皮笑肉不笑的,给伤布打结的时候,手指稍稍用力。 秦鱼轻呼出声,伸手按住了石榴姐的肩膀。 得,这一轻呼就跟在男儿身下呻吟的娇女似的,石榴姐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手腕上的割伤上瞥过,暗道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难为了有自杀的魄力。 “三小姐这伤还是用些去伤膏的好,否则看着太明显。” 她拉下秦鱼的手腕,指尖轻抚过上面的伤痕,看似温柔,秦鱼却知道这个人在摸她的经脉——看她是否练过武道。 她压根没练过,也不怕被查,不过她也没能查出这个石榴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