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选择都是因为你们总有你们的道理!不就是不得不死吗?不就是因为那三个人头之一其实就是她自己!你当我真是蠢货?!”娇娇冷笑。 之前是不懂,秦鱼抓着那晶石强行送死时,他就明白了。 反正不用问理由,他知道这个结果就行。 黄金壁没有否认,秦鱼的确就是那三人头之一,副本后期本身就已经锁定她必死。 娇娇:“如果是因为我,你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有什么冲我来,放过她吧。” 娇娇这次没之前的雄武气力了,只抱住自己肥胖的身子,弱弱抽噎说:“再封我万年吧,要么送我去天刑台也行,反正除了她也没人要我,反正她要我了她会这么倒霉,那我死了算了。” 说实话,这一幕……特别特别招人疼! 这一幕也落入了遥远的时空的某一面镜子之中,那是凌驾于三千世界的时空。 偌大的空间中似有一声叹息。 而另一边,一座座虚体神魂投放成影,坐在威严莫测的座位上,他们的对话相当简洁凝练。 “违规,投机,已死,再死就必须死。” “规则参透,聪明,天赋,可周旋。” “规则如此,她参悟规则,按照规则行事,何错?” “三人头,她中其一,非我们所定,而是她中途违反规则,黄金屋随之衍生此任务,杀她既是她先错,何来她错了死了还要复活之理!” “既有任务,她完成任务,有何错?” “鸡生蛋,蛋成鸡的道理而已,诸位不如先归根黄金屋的本源。” 最后说话的人定了格调。 黄金屋的本源是什么?两个本源。 “本源其一:天选者,选强者,仙之雇佣军。” “既是挑选,强且不违背我之道义者为活口。” “本源其二:肃清邪恶,肃正秩序。” “死了她自己,满足以上两条,是否为错?” 这些审判的声音也落入娇娇耳中,是黄金壁给他听的。 娇娇听着他们的争吵跟商议脸色一变再变,但都没插话,等这些人停下之后,黄金壁问他了。 ——可明白了,所以不哭闹了? 娇娇:“我只是想安静点认真辨认他们的声音,记住这些想杀我家鱼的混蛋,以后报复!” ——胡闹! 既是斥骂,却也满是无奈,只得沉默。 沉默中,娇娇不理他,继续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老迈的声音传来。 ——既是d-1777的世界任务,便以它的任务结果为准,功过论断,自有它定。 基调来了——秦鱼死不死,能不能复活,看d-1777的世界进程走向。 —————— d-1777,已过去七天有余,萧庭焱敲门,得到了淡淡一声回应,便推门进去。 进去后,看到大开的落地窗,飘飞的窗帘,也感觉到冰凉的晚风。 屋内空荡荡,一直都很空荡荡,因为他的姐姐不喜欢多余的装饰多余的东西来装点自己的空间,她活得那么直接,那么效率,但今日……这种简约明了让他感觉到了漫无边际的孤独。 输赢,信(感谢订阅坚持到这个世界的小伙伴们~) “厨房炖了一点粥,姐姐吃一点吧。”萧庭焱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看向倚着门窗看向屋外的萧庭韵,本来姐姐就清瘦,这次从草原回来后,连着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身子越发瘦了一圈,看着都单薄憔悴。 “放着先吧。”萧庭韵声音跟往常没太大差别,轻按了发疼的额心,把目光从外面月色收回,回头看下萧庭焱。 他的脸上已渐淡往日的公子俊俏,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胡茬都没刮。 大概是担心她。 担心她么? 她又会有什么问题。 她淡声问了一下军务上的事情,萧庭焱回:“事情虽繁琐,其实根根绕绕都在一个核心上。” 那个核心世人皆知。 ——共党还是国党。 谁也没想到共党隐藏的力量竟那么庞大,此时军内已鹰派抬头,提议消灭共党,扼杀隐患。 “你可有决定?”萧庭韵问他。 萧庭焱垂眸,却是苦笑,“人到这般年纪,却还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为什么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萧庭韵擅长心理,自领会了——因为天真幼稚,又怕被认为天真幼稚。 “大人跟孩子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小孩子犯得起错,而大人……往往不能。” 这番话仿佛说出了她内心。 别人的家的小孩子犯的错,可萧家的孩子是容不得的,何况萧家的大人,又何况他们两人已是萧家,已是国党军统领头人。 错不得。 错一步,万丈深渊。 “出去吧,我累了。”萧庭韵一句话后,萧庭焱回了声好,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握住门把,忽一顿,斟酌了下,回头说:“姐。” 萧庭韵回头看他,目光悠远清冷,不见任何波澜。 萧庭焱嘴唇动了动,说:“你一向擅心术,只有你洞察别人的份,这次不如轮到我来猜一猜。” 萧庭韵:“猜我?” 萧庭焱:“不是,猜父亲……我猜他真正的想法不是放我自由,最大的期待却是我能承担所有,放你自由。因为……其实你很像母亲了。” 而后,他拉上门。 萧庭韵双手环胸,靠着墙。 像母亲么?她的母亲一向温软良善,待人宽厚大方,竟有人觉得她萧庭韵像她呢…… 外表吧。 她的外表的确酷似。 萧庭韵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调羹搅动了下粥,她浅淡开口:“出来吧。” 苏蔺从窗下潜入,长身玉立,踱步走来。 “可让我坐一坐?” “你也只有坐上三两分钟的时间。” 萧庭韵冷淡,苏蔺也不在意,毕竟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坐下后,苏蔺认真看了她一会,说:“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差。” 萧庭韵:“哪只眼睛看到?” 苏蔺:“情报机构者最擅掩饰,越完美越掩饰,恰好反应根本。” 萧庭韵:“所以你这黑眼圈是自己故意化出来来告诉我你为她辗转反侧?还是为了当前大局夜不能寐?” 不管哪一种,承认了都是弱势。 不复往日美貌的苏蔺沉默了下,竟说:“都有。” 倒是坦诚。 “来做什么?” “你哭了。” 萧庭韵一愣,皱眉,苏蔺盯着她说:“那日,她死的时候,你哭了。” 那滴泪是她落下的。 这女子竟落泪了,当时他也沉浸痛苦之中,未曾在意,后缓过来了再细想,却又百味陈杂。 萧庭韵眸色冷冽,嘴唇也抿直,“怎么不说你还被我打过一巴掌。” 都是失态,既有一次,她也不缺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苏蔺却不介意她的强势冷淡,垂眸,双手交叉:“那一巴掌打得对,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但你的失态却一定要说……萧庭韵,你很痛苦。” 一般的绅士是不会把一个女士的痛苦点明出来的,除非有所目的。 “跟你有关系吗?”萧庭韵反问他,却又说:“不过解决痛苦的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随时间淡化,一种是用另一件喜事来掩盖。前者浪费时间,影响效率,我会选择第二种。” 苏蔺:“比如铲除我们。” 萧庭韵:“不可以吗?” 苏蔺:“你不会,因为你已经决定要跟我们合作。” 萧庭韵:“你们怕的不是被卸磨杀驴吗?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苏蔺:“我是为了国家来的。” 国家,谈到国家,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因为都想到秦鱼,她也是为了国家吗? 可为什么…… 从剑拔弩张到气氛缓和也不过是隔着一个秦鱼而已。 “我现在依旧不懂她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你比我了解她,或许你知道。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更痛苦一些。”苏蔺笃定萧庭韵知道一些隐秘。 萧庭韵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她的事情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