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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原来的轨迹中,南边也有战乱,沈婉在丧女后,回乡途中便遭遇过战乱,虽幸有忠仆保护性命无忧,但所携家财散尽大半,人也死伤多数。可见如果打算去何处定居,还是需要好好思量一番的。*沈婉似乎也忧虑到了这一点,先是写了几封书信给先父生前在吴兴的一些故交长辈还有部曲,她出嫁已有近十年,只怕很多已是物是人非了。令她顾虑的还有女儿,虽然吴御医说夷儿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但是一路奔波遥远,若是有什么万一,沈婉不敢想象。念及此,沈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带女儿离开周家的决定真的好么。夷儿若留在周家,依旧是世家贵女,莫说她父亲,他祖父祖母周家哪一个人不疼爱于她。反观跟着她,不仅屈居在这小小道观,还要奔波劳累,而且以后与她一个被休弃下堂的母亲居住,不知是否会有损她的名声,待及笄后相看会否有人嫌弃这点。沈婉越想越是心如针扎。直到她看到了女儿写的字,自幼夷儿便临摹她祖父与父亲的书法,要么是龙凤鹤舞端鹅的雍容静美,要么是曲玉断金的清高凛冽。但在这次大病好后,她的字迹似乎有意改变,像是脱离了曾经临摹的桎梏,走出了自己的风骨气魄。没错,沈婉的确感觉到了风骨气魄。纤瘦合匀,骨力雄劲而隐于饱满拖墨之间,毫不突显,如和光同尘般灵动飘逸,风骨内蕴。仅仅只是几行字,抄写的也是这道观中的一篇道经。她也曾读过,但不知为何在夷儿笔下仿佛更有一方气象,沈婉看得越来越入神,当醒来时郁结之气忽然消散,心中仿佛豁达了一般。一切并非她之过错,明明强夺他人夫婿,抛弃发妻之人才是罪魁祸首,正享受富贵荣华太平安逸。她为何要在此自苦自怨自艾不已。而女儿,沈婉想起那日公婆让三郎接下赐婚诏书,并让他们和离,左右无人出言时,唯有夷儿当堂跪了下来,跪拜恳求她的祖父祖母,让她随母亲一起离开,陪伴在母亲左右。有女如此,是她之幸。又何必在意他人眼光或言语。沈婉想通后只觉得胸怀间一片拓荡开阔,心情重新觅回了宁静平和,也赞赏起了女儿的字。见母亲眉间舒展,目光柔和清亮,程嘉也暗暗点了点头。不枉费她用上仅有的一些珍贵灵力写字,别说沈婉看了心态开阔平和了,就是当成清心咒还使用都没问题。比起小小年纪的她来劝说,程嘉觉得以沈婉的聪慧,只要不钻进牛角尖,自己就会想明白的。而沈婉担忧的另一桩事,也有人出了主意,便是沈婉的贴身侍女春华,“前几日去城中时听人说起,有几位道门高人会来建康,道家也擅长岐黄之术,不如去寻他为小娘子看一看,再行启程也不迟。 ”沈婉犹豫之下,终究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程嘉看了春华一眼,她对沈婉母女的确是忠心的,顶多是受了些旁人影响罢了。而且提到道门,程嘉也有点别的想法。*沈婉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又让人去多番打听了一下,的确是有道门高人即将来到建康,而且对方还是出自楼观道。楼观道一向位居道门正宗,为老聃嫡传,不仅在民间声望高,在本朝上流官宦显贵乃至皇族之中都颇受尊崇,沈婉也是信了几分。这日便听侍女匆匆快步来告知,“三郎来看望小娘子了,车驾已经快到山脚下了。”语气间还有几分高兴,显然是认为三郎心里还是有着夫人和小娘子的。沈婉原本陪着女儿作画写字时展露的笑容神色,闻言却淡了许多,但看了看女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夷儿许久没有见爹爹了吧。待会便与爹爹多说说话吧,以后离了建康怕是很难再见上了。”说着还让人给她穿上厚厚的貂绒狐裘,捧着金银错的手炉,才敢放心让侍女送她去道观客堂见周三郎。还吩咐道,“在室内见见就好,莫要出去了。”这会看着天气晴好,冰雪消融,寒梅吐蕊的,但外头说冷还是冷。而沈婉自己则留在了内室。程嘉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她这位娘亲是不打算见她那个便宜爹了。不过这样也好,古语有言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不沉溺于前缘情爱中,也不会伤心难过。程嘉也一脸乖巧地跟着侍女走去了道观客堂。沈婉陪嫁的奶娘是见过当初夫妇二人是何等恩爱的,有心劝道:“夫人不见一见三郎君么?”沈婉淡淡道:“我与他已然和离决绝,何必再相见呢。”“再见也不过是徒惹是非罢了。”也许以前还有眷恋爱意,但在那日她守着病重的女儿,摧心断肠,恨不得向上天祈愿以自身寿命换得夷儿康健。而周三郎呢,这位曾经的良人另娶新妇,享受旁人恭贺之喜。自那日之后,沈婉不怨也不恨他了。只要女儿平安健康,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程嘉在道观客堂并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她那位便宜爹周三郎周章。白衣玉簪,姿容隽秀,哪怕眉宇间笼着清愁,依旧不掩出身世家子弟的行止从容风仪清雅,这长相这气质的确当得上是蓝颜祸水,不怪吸引到金枝玉叶的公主哭着闹着哪怕夺人夫婿也要嫁给他。周三郎也看起来也很疼爱原主的样子,一上来便关怀备至,询问她的病情。旁边的侍女是沈婉特地留着的,不仅细细回答了,连程嘉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一一道来。便宜爹似乎也很想弥补自己亏欠的父爱,听的很认真。侍女笑道:“吴御医也说了,这次大病过后,小娘子的身体比过去都好了许多。”“那就好。”周三郎又看向女儿,目光里满是怜爱,“只是夷儿年幼体弱,又怎么经得起舟车劳顿,再者建康医者多,也不缺药材补品。”说到这,侍女便不敢吭声了,作为世家标准礼仪规矩培养的侍女,向来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周三郎打心底是舍不得妻女离开建康的,若非父兄逼迫,他又怎么肯与妻女分离,迎娶那个凶悍狠毒的公主。程嘉尚且还未摸清现在的情况,也照着记忆中原主对父亲相处的模式对待。而说了许久,周三郎也未见到沈婉,脸上不免露出黯然神色,但还是忍不住想向其他侍女询问。“夫人说,您与她不必相见。”那侍女低下头恭敬道:“如今郎君已是公主夫婿,还是避嫌一二的好,这玄都观不必常来。”程嘉瞧着周三郎脸上露出悲愁之意,看起来是个深情之人,但在原主与沈婉相继离世后,这位依旧是公主正妻,美妾歌姬不曾少过。周三郎看着女儿,苦笑道:“是爹爹对不起夷儿,对不起你娘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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