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鸨威胁草民说要是不来唱曲儿,这月都别想拿到钱,拿不到钱,就没有饭吃。”
他捻着衣袖,假装擦泪,实际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卡着点,恰到好处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好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楚楚可怜。
地毯上歪歪扭扭倒着几个酒杯,应该是刚才打翻的,叶清跪着捡起来,又从桌上拿起琉璃瓶,在众人注目下,倒上满满大杯酒。
双手捧着酒杯,转过身,如碧水般的青衫,在酒气蔓延下,更像喝醉浸润在人身上,衬得一举一动都优雅万分。
拿捏着表情,精致的升起一抹惊慌失措,叶清一饮而尽。
“这杯酒算作是草民赔罪,但求,但求各位让林老鸨饶了我吧。”
林老鸨跪在一边,听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反倒被人算计。
这个叶清,表面是跪在这里求饶,实际呢?实际根本不算跪,我说他进门怎么不害怕,存心装可怜想要让我淹死在河里。
我可是实打实跪了半个时辰!
林老鸨的内心都要吐血了,还老鸨?这称呼也是他能叫的?
在青楼不叫妈,多半有二心!
“诶呦,各位官人啊,您瞧瞧,您瞧瞧看,这小嘴说的,我林妈妈几时能插上话。”
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林老鸨面上不慌,捶着心口就开始鬼哭狼嚎。
顾渊无意看到这些,皱紧眉头,他是想来看戏,但是这么吵闹下等,将包厢当做戏台子演,他可不稀罕。
自然也不是那包青天,出来快活还得帮人断清是非。
一个眼神过去,金宣就明白,扯开衣袖上布料,发出撕拉声,全塞进老鸨嘴里。
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外面大厅接客打闹声。
“本公子可没闲情雅致来帮你们判案子,事情已经发生,叶公子,可要如何向我们赔罪啊。”
顾渊手指摩挲雕花酒杯,一下一下,看得叶清直犯恶心。
尤其是那直勾勾的目光,不住打量着脸颊和腰身,由上到下,一遍遍的。
事已至此,他怎么看不出这人的意思。
分明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肖想到他老子头上来了。
他可不想失身到这么猥琐的人,叶清咬牙用余光打量包厢中的其他人,果真是走狗随主子。
全都色眯眯,就差流口水,唯有一人,独身坐在角落里,望向他的眼神,不是情欲,而是,而是……恨?
顾不得到底上辈子欠下什么债,总不能是他抛家弃子,这就是他的仇人。
叶清起身,歪歪扭扭,像是腿麻木般,踉跄着往后倒,整个人都陷进池暄怀抱中。
在场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准确来说,由于池暄坐在角落里,且存在感极其低,大家都自动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