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嘉元帝进门来,瞧见这一幕便拧眉走两步将沈柒扶住,“不必起身。”
沈柒顺手就抓住嘉元帝衣襟半倒在他怀里,惨白的脸色几个呼吸间便变得血红,有气无力道:“父皇,儿臣、失礼了。”
“无妨,你在病中好些休息便是,不必讲礼。”
嘉元帝将沈柒塞回到被子里,将被角给她掖好,正要起身,沈柒便伸手紧拉住嘉元帝的衣袖,眼睛里沁出水色,一脸依赖的望着他,“父皇,能再陪陪儿臣吗?儿臣好想父皇。”
好歹是自己女儿,看着沈柒这副样子,嘉元帝难免心生些许怜惜,就轻点头坐在床边,难得关切两句,“怎么突然落水了?”
沈柒故作眼神闪躲的垂头道:“是、是儿臣贪玩。”
嘉元帝深深看一眼她,“可是被人欺负了?父皇给你做主。”
沈柒抿唇轻轻摇头。
“清贵人,小七今日去了何处?”嘉元帝扭头问起清贵人来。
清贵人垂眸,便见沈柒在嘉元帝身侧的手指,在比划一个图案,她眼神微闪,“回皇上,柒柒今日说要去倚梅园,没多久便听闻她意外落水一事。”
“去倚梅园有什么不能跟父皇说的?”
嘉元帝没注意到沈柒的小动作,他微微凝重的目光里藏着一丝怀疑。
沈柒咬紧唇,摆出一副“我有事,但我不好开口”的姿态。
当皇帝的,疑心病都重。
方才还在怜惜沈柒生病,这会儿就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否则怎么会不敢说话。
沈柒那是相当了解皇帝心思,见他再三追问眼底甚至有些不耐烦后,就知道时机已到。
然后她才半带羞怯的说,“那我说了,父皇可不许生气。”
“好。”
先答应,生不生气另说。
嘉元帝心想着。
沈柒则伸手拉住他手掌,“是儿臣偶然听说,这几日倚梅园梅花开的甚好,父皇近来又被朝政所累,许是会去倚梅园转转。”
说着,沈柒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声音很小的说,“儿臣、儿臣太久没见父皇了,儿臣想见见父皇。”
“之前又听得太医说,梅花可治郁闷心烦,就想着若见不到父皇,就、就给父皇送一束最好的梅花去,还能摘点梅花给娘亲做香包。可儿臣太矮,挑中的那支梅花摘不着,就失足摔进梅池里了。”
说罢,沈柒可怜兮兮的望着嘉元帝,“父皇你别生气,儿臣再也不敢了。”
嘉元帝听着,大为欣慰时心里又忽然泛着一点酸涩。
他确实许久未曾来看过沈柒,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年底,而今都快一年未见了。
他甚至有些记不得沈柒今年多大,七岁还是八岁?
正是爱玩闹的年岁,怎么这般懂事孝顺,比她那些只会气人的皇兄们可好太多。
还是清贵人会养孩子啊!
“没怪你,只是为何不让婢女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