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贫困落后的地方,社会规则就越是简陋原始,没有了社会的规训和思想的教化,人性之恶便会展露无遗。
抢劫者会富有吗?很难。
就算在涅瑞伊得斯号上掠夺了大量的财富,他们也没有变现的渠道,这些珠宝珍藏,终将会以一个廉价到令人发指的价格,流回至资本的手里。
宫野志保很聪明,一点就透,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花野井千夏话中的意思。
尽管她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当现实以最直白的方式展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迷茫了。
“所以……政治家的儿子会成为政治家,银行家的儿子会成为银行家,海盗的儿子也会成为海盗……是吗?”*
如果一出生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的话,那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人生最大的分水岭,难道是羊水吗?
花野井千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宫野志保,看着她陷入痛苦地思考,就像看着从前的自己。
良久,她才轻叹一声,将眼前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千夏,我不明白。”
闷闷的声音从颈边传来,花野井千夏微微垂下眸子,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
“我也不明白。”
日上中天,碧空如洗。
渡边川不太习惯花野井千夏突然搞这些煽情的戏码,在旁边不自在地等了一会儿,正准备找个借口缓和一下气氛,就见她猛地锤了锤雪莉酒的肩膀,差点把人小姑娘捶出个好歹来。
“所以说,人要读哲学!你应该知道我的专业吧,我这里有几本红色书籍推荐给你,你参考参考也好哇……”
“你给我适可而止!”
直接打断施法,渡边川一脸暴躁地命令统子把这两人扔到回程的船上,别在这儿瞎晃悠碍他的眼。
好不容易有和千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统子当然美滋滋地照办了。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伏特加,还特意凑到琴酒的身边安慰了一句。
“大哥你看,花野井也不是针对你,她就是有对上谁都能惹人生气的本事,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琴酒……琴酒没有理这个傻缺小弟,转身径直走了,只留下伏特加满脸疑惑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哪一句话又惹大哥生气了。
阳光仍耀眼得令人难以直视,却照不清世间的曲直。
*
当花野井千夏和宫野志保重新回到米花町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