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极感到心里又憋闷又苦楚,浑身的力气都发泄不出来,一团燥热的火焰燃烧着五脏六腑,让他快要喘不上气。
他该怎么办。
干脆让元瑢哥哥把他杀了算了。
从一开始,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就没有一条通向生天。
魏玄通的手段何其阴毒,周元亨这一步棋,悄无声息地放在棋眼上,迫得魏玄极不得不选择,杀还是放。
放了是无穷无尽的后患,从此受制于魏玄通,最终还是个死。
不放也不能把他送到开平帝面前,就只能杀。
杀了又形成心结,如今周泰找上门来,可见已经东窗事发。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困住周元瑢,不让他受到周泰影响,等到魏玄极解决了大皇子,安置好周泰,把行刺案结案,到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再放出周元瑢。
一切变数都扼杀在萌芽中,周元瑢在他的保护之下,不会有任何危险,至于杀周元亨一事,等到送走了周泰,再慢慢跟周元瑢讲,也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这已经是魏玄极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他没有周元瑢说的那么聪明,所有事后看起来正确的选择,在做出的时候,都是冒着极大风险,他就像一个赌鬼,每次都压上自己所有的赌注,去搏一个魏玄通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成果。
现在,他有一种预感,他要输了。
“元瑢哥哥,我不想伤害你,”魏玄极松开了周元瑢的手,改为双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间,“你不能相信我一次,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周元瑢一怔。
他感觉到青年那沉重的语气,里面带着自暴自弃的成分,青年埋在他颈间的动作,亲昵却又颓丧,连被他揪着的头发也不管了,随便他怎么做。
在这短暂的宁静里,周元瑢胸中的怒意意外地平息下来,他松开了抓着魏玄极头发的手,迟疑了一下,想把拽出来的一缕头发塞回到本来打理整齐的发辫中。
不知不觉间,周元瑢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轻揉着魏玄极的后脑勺,就像以前他对待小皇子时习惯做的那样。
魏玄极抱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心跳隔着胸腔,能够互相感应到震动的频率。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元瑢低头看着魏玄极的脑袋顶,“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你也没有相信我啊,你把你的难处说出来,难道我会完全不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