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元瑢回过身,疑惑,“你今天表现得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不想让我走,难道,我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魏玄极望着他,黑沉沉的眼眸中透出阴郁,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
“玄极,如今你我之间没有秘密,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周元瑢不解。
“元瑢哥哥一定要回到家里去吗?”魏玄极又问,“不回去行不行?”
周元瑢叹了口气:“不行。我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向寝殿大门走去。
穿过碧玺流苏时,脑后忽然一痛,他伸手去扶门框,听到碧玺互相撞击的碎响,一条手臂拦腰抱住他。
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周元瑢醒来的时候,周围很亮堂,以至于他以为还是白天,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床榻上。
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周围亮堂,并不是因为日光的缘故,而是这密室里点满了灯,墙角的烛台上跳跃着火焰,桌上摆放着三只油灯,就连床帐上也悬挂着两颗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周元瑢曾经见过,是朝阳宫里的稀世珍宝,整个大晟皇宫也只有三件。
在这无数光源的交相辉映下,即便密室处于地下,没有窗户,也丝毫不影响室内的光照效果。
是的,这是地下,周元瑢非常熟悉这个地方,因为他曾经在这里躲藏过。
武王府寝殿下面,同一格局的地窖密室。
他缓缓地从床上起来,后颈还是一阵阵的闷痛,连带着整个头都疼,周元瑢轻嘶一声,捂住后颈,一手撑着床沿,从床上下来。
他没穿鞋,赤脚踩在地面上,也丝毫不觉得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窖密室的地面上铺了一层西域进贡的羊毛毯,能制作成这么大一块毯子,足见其昂贵无比,双脚踩在上面时,既柔软又温暖。
周元瑢一边揉着后颈,一边走到地毯的另一端,在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梯子,可以走到上面去,把暗门打开,底下的人就能出去。
可是现在,梯子被收起来了,只有空荡荡的墙壁,周元瑢抬头往上看,灯光辉映之中,暗门的缝隙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时至此刻,周元瑢不想明白,也得明白了。
他被魏玄极暗算了。
周元瑢环顾四周,只见这地窖之内,除了许多灯烛之外,还放置了一应俱全的家具,规格比武王寝殿中的家具,只高不低,可见魏玄极不是临时起意要把周元瑢关在这里的,他至少谋划了一阵子。
至于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为什么谋划着要把周元瑢关在这里,一概不知。
周元瑢此刻的心情,说愤怒么,也不是,只是有点失望,有点空落落的。
刚刚交过心的人,什么秘密都告诉彼此了,一转头却把他打晕,强行关在这里,一句解释也没有,就仿佛之前的交心都是假的,只是周元瑢一头热而已。
周元瑢退回床上,坐在床沿,活动了一下脖子。
他眼前又浮现出魏玄极的笑容,那个时候,说起秋猎场中的奇妙经历,魏玄极笑得很开心,可是,他的初衷却不是和周元瑢回忆过去,而是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