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种选择。”魏玄极紧盯着周元亨,慢慢地说道。
周元亨似乎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危险就像严寒的天气,那种渗人的寒意如同牛毛小针,无孔不入,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却感到浑身战栗。
武王的玄色描金步履踏过枯枝,在断裂的轻响中,走向周元亨。
宝剑在昏暗的光线中黯淡得像一痕泪迹,只模模糊糊地倒映出周元亨的人影。
周元亨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踩到一块尖利的石子,脚踝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扭转。
明明轻功过人的周元亨,却像是第一天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因为这一扭而失去平衡,往后猛跌两步,“哗啦”一下,身子卡在密密匝匝的树枝之间。
他勉强扒开一片枯枝,撑着身子起来,却感到头顶出现一片阴影,把整个视野都笼住了。
周元亨抬起头,脸色煞白,本来满是轻松惬意的笑眼,此时却没了笑意,眼珠因为惊慌而左右震颤。
“你……你想干什么?”周元亨的声音有些发虚,“你不能杀我!”
从头顶压下来的阴影中,青年英俊的脸颊变得晦暗不明,他的眼神已经发生微妙的改变,再也找不到一丝年轻人的天真良善。
魏玄极扯起嘴角,双眸黯淡无光,阴沉沉地盯在周元亨脸上:“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死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周元亨只觉血冷,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哪里还有一点年轻人的柔善可欺,简直就像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只待四下无人时便露出毒牙,悄无声息地杀死目标,然后拖进无人知晓的地底。
周元亨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在这样一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皇子身上,见识到什么叫忽然翻脸,感受到什么叫遍体生寒。
“你不能杀我!”周元亨试图挣脱树枝的桎梏,向后移动,周围的枯枝发出一阵乱响,他却还陷在枝枝叉叉之间,他怎么会跑到了这么一个杳无人烟的绝境之中,明明魏玄通跟他说的不是这样……该死,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必须说点什么,让眼前的青年放弃。
“我们可以试试。”魏玄极面上浮现出一丝疯狂的笑容,“看我能不能杀了你。”
下一刻,魏玄极劈手捉住周元亨飞刺过来的匕首,五指一拢,周元亨只觉虎口一阵酸麻,匕首脱手飞出,掉在落叶堆里,连一声响都没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