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均感到一阵阴风吹来,别不是刚来就撞见鬼了吧?大皇子这是被脏东西魇住了?
“喂,嘿,赶紧走了!”公差们感到一阵晦气,催促着大皇子赶紧上路,见大皇子不动,便拿械棍来赶他走。
眼看着械棍快要打到他们身上了,杜人五连忙叫道:“大殿下,大殿下,咱们快走吧,您别再看了,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大皇子梗着脖子,执着地说:“是有小孩的!你不知道吗,那小孩就在这里!”
“哎哟我的大殿下!”杜人五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这什么鬼地方,哪里有小孩能活得下来呢?您肯定是看见鬼了啊!”
“是吧,你也觉得有鬼。”大皇子神神道道地念着,“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在这里活得下来呢?他没有被冻死,也没有被饿死,炭火和食物,本王都拿走了,他怎么还能活得下来呢?”
众公差都听到了大皇子的念叨,不约而同在大太阳地下面打了个冷颤,这大皇子不会真的疯了吧,嘴巴里说得煞有其事,好像真的在院子里看到了小孩一样,连小孩的经历都能描述出来。
“快走快走,别再说了,快带上你主子走!”为首的公差大哥冲着杜人五叫道。
杜人五连忙架起大皇子的胳膊,强行扛着大皇子往前面移动。
大皇子就像一个没有个人意志的破布口袋一样,被杜人五扛在肩膀上,两脚木然地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往回看,对着那院子,又是笑又是念叨。
“他怎么能活下来呢?”
“是啊,没人能活下来的。”
“除非……活下来的已经不是人。”
走过荒草院落后,再往前一拐就是西三宫的院子,大皇子也仍然在回头往后看。
忽然间,他不说话了,只是瞪着眼睛,盯着院门前破败的门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当天中午,大皇子被送至西三宫,便发起疯来,嘴巴里颠过来倒过去的都是荒草院落前“见到”的那个小孩,还时不时口吐白沫,两眼上翻,举着两只手在堂屋中乱舞。
这架势着实吓坏了杜人五,他请求公差把这里的情况带信儿给皇上,再求皇上给大皇子找个御医,要不然大皇子真的就要疯了。
然而公差们只是例行公事,将大皇子送到地方,看管起来,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们本身也没有面圣的权力。
杜人五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等来御医。
在更长的时间里,不仅御医没出现,其他人也没出现,整个破败空荡的冷宫,只剩下大皇子一个人。
冬天,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