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修彻底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太师把他叫来,竟然是叫他不要管杨文虎。
他有些搞不明白了:“爹,您是没有看到,杨文虎被周元瑢手下那帮暴民打成了什么样子,就是这样,周元瑢还有胆子来我面前告状,质问我为什么把杨文虎放出来,他未免太嚣张了一些,如果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往后他还要飞到我们头上拉屎呢。”
“那是杨文虎太蠢,他活该,有那么多方法不用,非要用已经证明失败的法子,做事不动脑子,听凭惯性,就会踢到铁板,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你若是帮了他,他的麻烦还会粘到你身上,何必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笼络住周元瑢。”杨太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总是多了一些耐心的,他给杨文修掰开来讲解其中的利害。
杨文修却听出了另外一重意思:“爹,您认为,周元瑢是一个值得笼络的人?”
杨太师笑而不语。他儿子总算聪明了一次。
不仅仅是因为二皇子的承诺,杨太师最近观察到,周元瑢在建设京城排水系统的工程中时,确实表现出了一种独特的才能,类似于将军操练军队,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激发出将士们的战意,周元瑢手下的工匠们,都对他信服非常,而且工程的进展也不比杨文虎在位时慢。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杨文虎与周元瑢相比,一个是庸才,一个是人才。
人才非常罕有,总是各路野心家们笼络的对象,和有才能的人绑定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了,爹。是儿子考虑不周。”杨文修垂下头。
*
从太师府出来,杨文修便把诉状丢进了火盆,杨文虎那边该怎么判怎么判。
周元瑢这边还等着杨文修发难呢,结果没有后文了。
年底最后一天,日暮将近,工地上洋溢着即将过节的快乐。
周元瑢带着孙时维和董方规将工地巡查了一遍,从早上走到下午,盘点清楚了工程进度,又给每个工匠都包了红包,向他们拜年。
“大人,真的要放十五天假吗?”
“大人,这么长的假期,万一工程做不完怎么办?”
“大人,我的徭役虽然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可是我还想继续在这里做工,可以吗?”
众工匠们头一次对手头的工程这么放不下。
“这些你们不用担心,既然说了要放十五天假,工期肯定是排好的,只要大家按部就班地做,就能在预计时间内完成。”孙时维耐心地说明,“至于徭役结束之后,还想继续在这里做工,这不成问题,转成雇佣工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