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又一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听他把话说完。
“我是这样想的,就这么打杀了他,未免会给周大人惹上嫌疑。”李大根道,“周大人前途无量,不可以被这些小事玷污了名誉,将来周大人登上了更高的位置,才能造福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所以,我决定——杨文虎就由我带走。”
“大根,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根哥,你不会是想……”
工友们从李大根眼神中,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样落人把柄的话不必说出来,只要大家心领神会就可以了——
李大根打算把杨文虎带到荒僻的地方,悄悄地处理掉,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如果官府要追查此事,李大根便离开京城,逃到别处去。
“我家里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弟弟,还请大家代为抚养了。”李大根毅然说道。
眼看着众工匠已经在自己面前谋划怎样杀了自己再脱罪,杨文虎吓得直哆嗦,嘴里胡言乱语起来,爷爷奶奶地乱喊。
“大家放心,大家的仇怨,我也会好好地报复在杨文虎身上,什么用铁鞭子抽,用棍子打,从高处一脚踹到坑里,这些我都会叫他享受一遍,”李大根脸上浮现出朴实的笑容,复仇能够给人带来巨大的快乐,一想到杨文虎在自己脚下痛苦求饶,李大根就觉得,这一辈子做逃犯,也值了,“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人叫别人受了什么罪,就该有自己也经受一遍的觉悟,报仇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有什么意思呢!”
众工匠轰然称是。
只有杨文虎在地上哆嗦得直翻白眼,不一会儿,就晕厥过去,人事不知了。
当然,周元瑢并没有让李大根如愿。
杨文虎固然可恶,可是,还没有到要让李大根赔上自己后半辈子的程度。
“诸位,请听我一言,”周元瑢道,“这个杨文虎,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判了流放,他要做苦役犯,一直做到二十年后,在这二十年中,他都将在朔北享受风沙磋磨,那里任何一个小吏,都可以用鞭子抽他,就像他曾经对别人做过的那样。”
众工匠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奇地看向周元瑢,他们纷纷地发出疑问:“大理寺是这样审判杨文虎的吗?”
“那为什么杨文虎还能跑出来?”
“为什么杨文虎还能做尚方署的大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