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滑、平稳,车轮像是行驶在水面上一样毫无滞碍地推进着。
开平帝微微一怔,抬眼向前看去。
只见一片光滑平整的道路出现在他面前,那种视觉效果,就像接连下了一整夜的雪,早上刚一起来,往院子中间一看,还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的、完美无瑕的雪地。
“这片地面怎么这样奇怪,没有人在上面走过吗?”开平帝问道,“昨天晚上下雪了吗?”
杨太师笑起来:“皇上,这不是雪地,这是少府寺将作监新修的路,这一片说是经常积水,每个月两次的集市都在这办,做生意的老百姓啊苦不堪言,虞慎和那个将作监的董衡啊,他们两个就商量着想把这条街重新修整一遍。”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朕想起来了,”开平帝指着前面的地面惊奇道,“这就是虞慎弄出来道路?他可真行啊!宫道都没见他这么用心修!敢情朕还没享受上的,让老百姓先享受上了?”
杨太师听出来了皇上语气中的赞叹之意,便顺着说道:“皇上忧国忧民,圣名天下皆知。”
“哈哈哈哈,”开平帝心情大好,杨太师这个马匹拍的实在太到位,“赏,给朕好好地赏!虞慎这件事做得漂亮!”
大皇子本来还想跟皇上继续说豹房的事,没想到,这话题莫名其妙地就被杨太师引到修路上了,一个破路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表面的石头磨得平整了些,再贵重的路,那不都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嘛。
他不由得有些悻悻,冲杨太师使眼色,暗示杨太师把话题拉回前一个。
杨太师却像瞎了一样,只逮着开平帝感兴趣的话题说:“皇上有所不知啊,虞慎手下那个将作监,来了个厉害的年轻人,说是以第一名通过的考试,能绘制透视图,就是一张图上,能把这个亭台楼阁的方方面面都呈现出来,台基、立柱、横梁、斗拱怎么衔接在一起的,全都一览无余。”
“哦?真有这么神奇?”皇上来了兴趣。
这时,龙辇驶进大相国寺正门,停在前院中,宫人扶着皇上和杨太师下了车辇。
梵音出来相迎,双方说了些场面话。
上台阶时,开平帝问起梵音:“梵音大师,这段时间,寺里可还好?”
“陛下挂怀,寺里一切都好。”梵音答道。
“朕看见外面街上的道路重新翻修了,如今平整如镜,行车走马倒是方便,只是修整过程中,恐怕有许多搅扰,不知是否惊动了寺里?”开平帝说起修路的事情,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少府寺将作监的活儿做的怎么样。
“陛下,修路乃是利民便民的善举,贫僧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何况主持修路的周常侍心怀仁善,又聪慧机敏,不仅在短短一个月内将排水管道修成,还兼顾了工匠们的身体健康,实在是令贫僧佩服。”梵音大师盛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