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仍四平八稳地蹲在原地,一只手臂懒散垂在膝头,噙着笑,俯视她:“是谁都行?”
崔迎之不假思索:“是谁都行。”
当然不是。
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个法子能够简单有效地创造条件转换局面。况且就屈慈这张脸,反正她也不亏。
事后回忆,崔迎之觉得可能是因为她平常连人都不怎么接触更别提男人,突然之间遇上一个长得花里胡哨的就鬼迷心窍了。
她自认是个庸俗的普通人,美色当前,有所失智,人之常情。
想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是对着当事人承认。
“行。”屈慈起身,发出邀请:“我们俩来比划比划?”
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短刀放到一旁。
——崔迎之一直没有限制他随身携带各种利器,压根不在意他是否会反水背刺。
“不要!”
什么意思?比划什么?谁要跟你比划!
怎么还把刀放到一边去了!
有刀不用非要赤手空拳的打吗!
拿刀限制了你发挥?
崔迎之汗毛竖立,像炸了毛的猫,不愿多想他这话的深层含义。
不等他再多说点儿什么,便匆匆道:
“我要去休息了。还有今天晚上要喝鲫鱼豆腐汤。”
话落,毫不犹豫地转身。
落荒而逃。
走至门外没多远,便听见室内屈慈的低笑声响起。小楼隔音不算好,尽管屈慈有意压着嗓子,崔迎之仍听得异常清晰。
她慢下脚步,进屋,狠狠合上自己的房门。
存心耍她玩儿是吧。
第8章 浣溪沙(三) 我已经有主人了。……
经由午间插曲,崔迎之终于在晚膳时摆脱了鸡蛋的魔爪。
餐桌上唯余碗筷相碰的细微动静。
一旁的屈慈意识到了午间的玩笑对崔迎之而言有些过分。
因为崔迎之现在一别常态,只顾着埋头用膳,连一片余光都不肯分给他。
正欲开口打破这份别扭,楼前叩门声响起。
屈慈只得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