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白净,面容又恬静,躺在那儿不吵也不闹,不比他那哥哥好多了?
大牛就爱抱自己家的小哥儿,抱着就不想撒手了。
“给我看看。”这会儿生产已经过了小半天了,喝过鸡蛋汤的杨三岩也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大牛将襁褓中的小哥儿轻手轻脚地放在夫郎身边。
杨三岩看一眼,眼睛里立马就荡开了笑意,说:“皱巴巴的。”
“这不皱,”大牛护着自家哥儿,“你得去看看大的那个,大的那个才又黑又皱呢。”
杨三岩摸着小哥儿被柔软的布料裹着的脑袋,动作很轻,笑得很温柔。
大牛看着夫郎,眼睛里亦是闪着温情脉脉的柔光。
来了这么大一件喜事,夜里这一家怕是要欢声笑语到天明,不用睡了。
春旺春山那叫一个羡慕啊,今儿才聊到以后一定要添一个哥儿,大牛就抢先一步,走到他们前头了。
别说刚生的小哥儿脸上有褶子了,大牛抱着小哥儿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才一重一重的。
春旺与春山好羡慕啊,他们也想这么笑。
又忙又劳累的一天结束,东头一直点着灯不愿歇的是大牛家,而西头一片漆黑的农舍里,唯一有光亮的是付东缘家。
付东缘白天说的,晚上要让相公泡个脚,再给他好好地按按。
冬日天黑得快,天黑后,只能点灯来按了。
烧了一锅热热的水,用木桶装来,舀进装有凉水的木脚盆中,调出适合的温度。
周劲脚上茧子那么多,不够热没用,付东缘就将水温调高了些,要周劲把脚泡进来,他要给他先洗再按。
这个过程,周劲非常拘束,因为他自己给自己洗脚时,都没这么正式而隆重。
哥儿说要给他洗脚时,周劲表达过抗拒,白天哥儿只说拿热水泡泡,泡完再来按,没说要亲自动手洗。
天天泥里来泥里去的,脚上有多脏,周劲心里非常清楚。
但哥儿不依,周劲没说动他。现在只能拘拘束束地坐着,任由哥儿支使。
也没提前说,要是提前说了,周劲应该会把自己的脚搓掉一层皮再过来坐下。
搬了两张木板凳来,一张高的一张矮的,摆在正屋里。付东缘让周劲坐高的,木脚盆拖过来,自己去对面坐着,然后让周劲脱去鞋,挽好裤脚,把脚放进木脚盆里。
付东缘挽起袖子,刚要下手,又突然想起,擦脚布没拿,急匆匆地对周劲说:“你先泡着,我去拿快布来。”
说着就往灶屋走。
周劲那一瞬间的表情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点燃,他听见哥儿的话的时候就在做准备,趁哥儿离去的功夫,他赶紧让泡在木脚盆里的脚互搓,能把脚上的泥搓下来多少就搓下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