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一只大狗,到春贵身前坐下,坐在那儿不动,由着春贵摸了它的脑袋一下。
继而伸出长舌舔了自己的嘴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会再露出以前那种天真活泼与人亲近的神态了,是高冷了很多,但能看出它的禀性比一般的狼要纯良。
春贵同软毛挨得近些,轻声软语道:“陈德骏死了,咱们打个商量,我将村中的猎狼队伍解散,你和你底下的那些狼也不来伤害我们村中的人和禽畜,好不好?”
软毛一动不动,用它那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春贵。
春贵继续游说:“再定个日子,就是陈德骏死的那天,每年这个日子,我们进山给你们供些鸡鸭活禽,好度过没什么猎物可捕的冬日,感谢你们为我们村除害了。”
陈德骏要是顺利逃脱,去别的州府过快活日子,河源村的人每次想起他,都要气得肝疼,七窍生烟。
知道他死了,被狼咬死的,那是大快人心的事。
他们该感谢这些狼的。
闻言,动了动自己的爪子,坐得更闲散了一些,表情亦有所松动。
春贵觉得它应该是听懂了。
“你带我们去找陈德骏,寻回他从我们村偷走的那些东西,我叫缘哥儿烤几只鸡给你们吃,缘哥儿烤鸡的功夫一流。还是你们更喜欢吃烤乳猪?烤乳猪也成。”
软毛的目光本是转到一边,斜看着林子的,闻言立马回正了。
春贵笑了起来,料想软毛在缘哥儿家住的那一日,应该吃了不少好东西。
“我的豆沙包,给你了。”春贵为了讨好这只白狼,将自己的午餐都贡献了出去。
软毛吃完舔舔嘴巴,迈着爪子离去,给了春贵一个孤傲的背影。
春贵知晓它这是答应了。
*
别人家午间都是送饭到河岸上吃,大牛不是,大牛是特意跑回家一趟。
他夫郎怀有身孕,要临盆了,他不能让夫郎跑那么远去看他,也不放心家里的人都去河道上送饭,夫郎一个人待在家里。
所以每次都是他急匆匆地跑回来,在家里急匆匆地吃一顿饭,又急匆匆地跑回去。
杨三岩见他在河道里挖泥,已经够累的了,每天还这样跑来跑去的,就叫他别折腾。
但无论说多少次,大牛都否决了。
他宁愿多费些劲儿,也不愿中午的时候看不见夫郎。
今日吃的还是豆沙包,想着是和夫郎一道吃的,大牛心里就甜。
他进了院子洗了手,直奔屋里。
家里给春明盖婚房时,也给他盖了一间,说他夫郎冬日临盆,受不得寒,得住砖瓦房。门窗什么的都是用厚布掩上的,免得他夫郎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