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闻澈这人,一向最会蛊惑人心,她从前不就差点被骗了么?
闻澈看着岑令溪并不说话,便往她跟前靠了靠,将她虚虚地揽在怀中,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还是有些疼。”
他有意放轻了声音,让气息落在岑令溪的耳侧。
岑令溪敛了敛眉,顺着他的意思,问道:“那闻郎也要妾为你上药么?”
闻澈轻轻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这个伤,如果令溪能让我抱抱就好了。”
岑令溪瞳孔一震。
闻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但还不等她拒绝,闻澈直接将把她揽入怀中,将头轻轻搁在岑令溪的肩窝。
岑令溪不愿打草惊蛇,况且她现在还在装作失忆的样子,闻澈也只是这么抱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就在岑令溪将要松开他的时候,闻澈却突然在她身后道:“令溪,其实我都知道了。”
岑令溪身子一僵,但还是问道:“什么知道了?”
闻澈并未将她松开,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将她垂落在身后的青丝绕到手指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岑令溪一时心头狂跳。
就连手也在稍稍发抖。
果不其然,这些出自本能地反应瞬间便被闻澈捕捉到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岑令溪的手,声音低沉:“你看,你手都在抖。”
“你在发抖,是在害怕么?”
岑令溪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句话,是当时闻澈将自己堵在江宅的门前时说的话。
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闻澈却只是按住她的手臂,手指就这么穿插进了岑令溪的五指,将她的手掌整个叩住后,闻澈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小骗子,我知道你在骗我。”
“闻郎。”
“嘘,”闻澈止住了岑令溪的声音,“我知道你想起来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面对这样的闻澈,岑令溪心中一下子没了底。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闻澈已经知道了她那日是去见元嫱的,更坏的情况,他不会已经知晓,方鸣野还在定州,还活着?
但她却什么也不能问,若是不知道呢?岂不是要将过错全部推到他们身上,可明明他们都是无辜的。
若是去年刚回京城的闻澈,岑令溪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因为那个时候,她对闻澈,只有恐惧,闻澈对她,亦只有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