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和她提过自己是当今天子的太傅, 但他说的分明是自己与他成婚六载,一直在京城,又何来那句重回京城?
杀人不眨眼、血洗半个朝廷, 这些真得是闻澈做的吗?
可当朝还能有几个闻太傅?
所以,闻澈一直在骗自己吗?
岑令溪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无措中, 怀中捧着的陶瓷娃娃,也因为一直没有拿稳, “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岑令溪意识到这件事情后,匆匆蹲下身子去捡, 却发现自己送给闻澈的那个娃娃的头顶磕碎了一块, 原本便不那么精致的娃娃看着更加别扭。
“令溪!”
岑令溪忽而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一阵略带担忧的清亮的女生, 于是她循着声音看去,但周遭人头攒动, 实在是太过拥挤了,她还没来得及找到人,便被人拽住了手腕。
岑令溪只好放弃找那人的动作,转过身去,稍稍仰头,便看见了闻澈。
他看起来步履有些着急,额头上沾染上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手中还有一张不大不小的油纸,上面是精致的糕点。
闻澈看见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先是用筷子夹起一块条头糕递到她的唇边。
岑令溪没有拒绝,张口咬了一口,但眼神还在不自觉地往方才那阵女声传来的方向看。
闻澈留意到她的动作,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说着也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边看去。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元嫱。
闻澈不确定岑令溪现在是否还记得元嫱,若是记得,元嫱的话她一定是深信不疑的,必然会和自己翻脸,那他苦心固有这么久,什么也不会得到,只会让岑令溪更恨他。
他心下一沉,便道:“许是人太多了,令溪你听错了,我方才看过去,并没有我们相熟的人。”
“哦。”
很明显岑令溪还没有回过神来。
闻澈扫了眼自己的手中的条头糕,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替她拭去唇角的糕点残渣,问道:“这糕点的味道如何?”
岑令溪听见闻澈问她,才渐渐将视线从那边收回来,应了句:“很好吃。”
“那我也尝尝。”闻澈说完便将岑令溪咬了一口剩下的那半块条头糕一口咬下。
岑令溪看见他的动作,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道:“闻郎,这块,是妾咬过的。”
闻澈却不以为意,反笑道:“怎么了?令溪这是嫌弃我么?”
明明是自己先咬的,怎么收也不能说是自己嫌弃他啊。
于是只好咬着唇回了句:“没有。”
闻澈看见她有些错愕的表情,用气音低低地笑了声,又夹起手中的油纸里的另一块,咬了一口,皱了皱眉,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将那块糕点放回去,道:“这块就不那么好吃了,还是令溪咬过的,吃起来才分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