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岑令溪手上稍稍使劲,已经用簪子在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侍卫们许是怕她今日真得死在这里,届时他们便不好和闻澈交代了,于是退避到一旁,放岑令溪出去了。
岑令溪绕出了巷子,打算直接回岑宅,却在刚拐出雀园所在的街坊的时候,看见了牵着马的方鸣野。
“阿野!”岑令溪在看见方鸣野的那刻,连脖颈上的伤口都没有来得及遮掩,便朝他跑了过去。
方鸣野更是惊讶,许是他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出京前等到岑令溪,于是匆匆将手上绑着的缰绳拴到一边的柳树上,朝岑令溪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
方鸣野朝着岑令溪弯了弯眼睛,笑道:“阿姐先说。”
岑令溪抬手替他扫去衣袖上沾上了飞絮,又掩鼻打了个喷嚏,才说:“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此去定州,山高路远,关隘重重,你我或许很久都见不到了,你要多多珍重,”她的声音忽而有些哽咽,于是转了话题,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并不是出城的必经之地。
方鸣野的唇微微扬起,“我怕贸然到雀园会给阿姐惹麻烦,便想着就在这里等一等,即使是隔着高墙,也算在离开之前遥遥见了阿姐一面,但没想到真得等到阿……”他这句话没有说完,便在低头的一瞬看见了岑令溪脖颈上的那道浅淡的血痕,瞬间便收敛了自己的笑意,颇是担忧地问:“阿姐这是怎么了?是闻澈吗?”
左右都已经要离开了,方鸣野也不再称闻澈一声“太傅”,而是直呼其名。
岑令溪这才意识到,于是抬手遮了遮那道伤痕,随意搪塞了句:“没什么,可能是今早摘桃花花瓣的时候,不慎被树梢划到了。”
好在伤痕不深,方鸣野也就信了她的借口。
岑令溪看到了马身上挂着的行囊,问道:“是今日走?”
方鸣野点了点头,“我很舍不得阿姐。”
岑令溪攥了攥拳,说:“走吧,我送你出城。”
方鸣野转身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担忧道:“只是现在马上要下朝了。”
若是闻澈回来看见你不在,恐怕要出大麻烦。
岑令溪摇头,“没有关系,你更重要。”
方鸣野还是应下了。
一直到了城门口,方鸣野才停下脚步,一手牵着马,“阿姐,若是他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从定州回来。”
岑令溪一时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