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恐惧,她蓄在眼眶中的泪水没有忍住,簌簌而落。
闻澈顿时慌了神,大步朝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随手拿起枕边的一张手帕便抬手给她擦去眼泪。
岑令溪再也没有向后退的余地,只能任由着闻澈为她擦了眼泪。
闻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哭,你一哭,我便觉得我的心在滴血。”
岑令溪抽泣了两声,静静地垂下眼帘。
闻澈见她收了眼泪,才将手中的绢帕扔在一边。
岑令溪不想面对闻澈,于是将视线往旁边偏了半分,这才留意到闻澈方才给她擦拭眼泪的那个帕子。
那是江行舟当时给她包扎手腕上的伤口用过的,后来回了雀园后,闻澈命人传了太医,太医从她手腕上取下了那块手帕,换上了干净的白布,她便将那个手帕收回来清洗干净了。
闻澈回来前,那个手帕将将干了,才被她差青梧从外面收回来,她打算将那枚手帕改成一个香囊,等过些日子,院中的桃花都落了下来,她便将花瓣捡回来,制一些香料放在里面,却没想到闻澈会突然回来,并带来了将江行舟遣到西川的消息。
这让她更想将那枚手帕留下来。
于是探出手指想去将那枚手帕收进自己怀中。
闻澈看着岑令溪的视线看向了那枚手帕,神思又有一瞬间的恍惚,于是也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那张手帕瞧着有些熟悉,像是岑令溪之前手腕上的那张。
是江行舟的。
闻澈脑中一瞬间只闪过这几个字。
他动作快了岑令溪一步,先将那枚手帕拿在了手中,而后看向岑令溪。
岑令溪没有想到闻澈也会留意到这枚手帕,也有些惊讶地看向闻澈。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您拿着这枚手帕作甚?”岑令溪为了避免闻澈发现异常,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声线放缓了问。
闻澈却敛了敛眉,将那枚手帕往自己手心里收了收,问岑令溪:“江行舟的?”
“一枚手帕而已。”
“仅仅只是一枚手帕的话,至于让你的表情这么紧张吗?”闻澈说着压着自己的膝头缓缓站起身来。
“同样是用来给你包扎伤口的手帕,我的,你弃如敝履,丢入皇宫的炭盆,他的,你小心清洗,放在枕边,我且问你,你到底为何对我如此抗拒?”闻澈紧紧捏着手中的那枚绢帕,但瞥过去的目光中却只有嫌恶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