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迟咬破指尖,缚魂阵瞬间在吴臻脚下落成。
吴臻手中的青铜剑在地面飞速书写,阵法转瞬破碎。一呼一吸间,两人以灵光凝符,甩出数道。
江迟迟没有手下留情,吴臻更没有,每一式都奔着摧毁她的三魂七魄而去。
她想保留江迟迟完整的身躯。
幽蓝磷火在荒芜旷野里飘过。
两人都已力竭。江迟迟揪着吴臻的衣领,她被隐门已失传的法阵束缚在地,望着天微微一笑。
“你赢了,迟迟。”
汗滴入眼中,一阵刺痛,江迟迟脸庞紧绷,质问:“事到如今,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吗!”
吴臻躺在地上,十分坦然开口:“没有。”
顿了顿,她眼露一丝怅然:“唯一对不起的,大概是你阿爷吧。”
江迟迟的阿爷,江松衡,在她失去唯一亲人时,对她悉心教导,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他所教。
“至于你,迟迟,我已仁至义尽。”她叹气,“你阿爷走后,你的衣食住行由我经手,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能给的我都给你了。”
“你要查的,我也替你查了。”
“你总不能指望我告诉你,我才是与玄鬼勾结最深的那个人。”
看见江迟迟另一只握剑的手在颤抖,吴臻笑着提醒:“迟迟,杀害同门要面临法律审讯,别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前程。”
江迟迟掷出流光剑,一拳重重捣在她脸上。
吴臻捂着半边脸低低笑起来,说:“迟迟,太良善的人,很难在这世上过得好。”
江迟迟冷眼看着她,声音没有波澜:“我是什么样的人,无需你评价。”
“我只知道,因为玄鬼的三言两句便轻信,背叛同门,才是真的愚蠢。”
吴臻放声大笑,笑得眼泛泪花,她抚掌。
“好、好!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成为像我这样的愚蠢之人。”
不远处,虞念慈三人领着江松清与天师们匆匆赶来。
像是泄力一般,江迟迟松开手。
也就在这一刻,吴臻猛地起身,用手压下江迟迟的脖子,凑近她耳边。
“迟迟——!”虞念慈焦急大喊。
“迟迟,你知道人死可以复生吗?哪怕只有一丝残魂。”
“你就从来没想过,让你阿爷再活一次?”
吴臻被快步跑来的虞念慈、游宋和江千雪拽开,可她仍在笑,笑得张扬癫狂。
江迟迟站在原地,恍惚看着被束缚双手带走的吴臻。
她浑身冰冷,心却像烈火烹油。